魏清辞着藕色夹纱直裰,他半霎了霎眼,不堪其烦地皱了下眉头。

    “惠卿,你这下了汀州怎么越发蠢笨了?”

    教不教林皎不要紧,要紧的是借机与林府交好。

    永安城会按时差遣官员与汀州知州到幽禁孟老的宅院,如此这般只有林澧才能近身老将军。

    魏清辞轻捻指腹,眉头有些倦意。林家小娘子虽生得仪容温顺,他可知道林皎聪慧,恐怕已察觉出不对来。

    此女子,甚不乖柔,是此前一大麻烦。

    魏清辞折身看了他一眼,男子掸眼,有些漫不经心。一面哑声道:“物尽其用罢了。”

    永安林氏并永昌郡公府如今在朝中皆规避锋芒,想是他们并未想与马照年同流。但难保日后不会被他们弹劾,两家定是想找个倚靠。

    而润王府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男子双眸微睐,他本意并未将林皎一介弱质女流卷进,只是借其连接两家。日后派人好好安抚便是,自是能护林皎周全。

    张惠卿眼观鼻,鼻观心,他彷徨开口:“虽是为了孟老,阿绍,竟也将皎姑娘算计了进去。她竟也是个未及笄的姑娘。”

    张惠卿心中只林皎觉得无辜,一时忘了魏清辞曾嘱咐他不可唤林皎小字。

    魏清辞眼窝极深,稍稍朝着张惠卿旁看去,眉间微蹙。

    皎姑娘?魏清辞记得自己曾叮嘱过张惠卿些什么......

    不过张惠卿那句话说的不假,女学生难教。林皎天性聪慧,心中却也猜到了魏清辞几分打算,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便也今日称病明日言事的搪塞魏清辞而过。

    只是事情一拖再拖,淹留了足足三日之久。毒蛇案结后,沈府早已将尸身取回,现估摸着已入土。

    早有规矩,验尸格目由各地提点刑狱司一式三份盖印下发待结案后收缴回提点刑狱司和被害人亲故之手。

    张惠卿将验尸格目递予他时,魏清辞忽而想到林皎写的那一手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