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说起梅香桐香都笑得合不拢嘴,确实是相处得颇愉快了。

    “这就好。”娴意稍松一口气,又叮嘱她说,“虽她们不如锦书一般,是与你一块儿长大的,你心中也不要有隔阂——自然,也莫要像个傻丫头一样,事事都与她们讲,可明白么?”

    “哎呀好姑娘!奴婢在您心里就是这样憨的么?!凡事都要来再三叮嘱的。锦书已告诫过奴婢了,奴婢都省得,您就快些安置罢,啊!”

    雪雁连灯都忘了吹便噘着嘴跑了,留娴意坐在榻上哭笑不得。也罢,便私下里与锦书说一句,慢慢教她去。

    她思忖半晌,觉着还是自己惯坏了这丫头,认命自去吹灯安置不提。

    前头的三女娴意定下了日子,四小姐初晴的事就能正经提到日程上来。

    邬氏早盼着能把女儿的婚事敲定,大清早便赶着王巡布置大堂,静候庄家上门。王巡在前边儿迎接,她自己则带着苏嬷嬷躲在屏风后暗中观察——原是想要看看亲家对晴姐儿的态度是否足够端正真诚,不想教她们有了个意料之外的发现。

    随同户部侍郎庄泊一同来请期的,正是他的嫡次子、与晴姐儿缔结婚姻的庄停鹤。

    那少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确是位可堪与她爱女匹配的少年才俊。他跟在庄侍郎身后,身量已与其父差不多高;虽尚有少年的单薄,却也气度卓然,足见日后不凡。

    更遑论他满含期待的神色足以令人老成精的苏嬷嬷洞悉他少年心思。

    回了正房,邬氏先遣碧桃去寻晴姐儿来,自己则靠在罗汉床上若有所思。苏嬷嬷安静地站在她身后,为她从小侍奉到大的小姐通头,将她混在青丝中的白发悄悄掩到下面去。

    “嬷嬷觉得庄泊是神情不虞么?”趁着晴姐儿还没到,邬氏低声问她。

    “您多心了。老奴瞧着庄侍郎只是神情严肃了些,并非不高兴的样子。”苏嬷嬷一如既往地沉稳镇定,“太太只是心中不踏实,便看什么都疑心。”

    “咱们小姐被您教养得那样好,不会惹人厌烦的。”

    邬氏却仿佛更忧愁了:“我自然知道晴姐儿是个好孩子……我只是觉得这个家拖累了她。万一庄家先入为主,觉着晴姐儿是高攀了他们,我的孩子要受多少委屈呢。”

    她从前也不常与卫氏来往,也不晓得她是不是那般会给媳妇立规矩、苛待媳妇的恶婆婆。

    “太太,原也是咱们家高攀的。”苏嬷嬷淡淡道。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