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身侧的女官与宫人内侍们纷纷跪地,西楚丞相已然跪下行大礼,奉上西楚帝玺,“女君万岁千秋!”

    温酒伸手接了过来,只字未言,双手捧着檀木托一步步走上了凤凰台。

    她心跳如鼓,有些心急,步子却迈得十分平稳,腰间佩环相击成乐,火红的凤袍拖着长长的凤尾,拂过白玉阶梯,长阶两旁百官纷纷跪伏于地,齐贺万岁千秋。

    可温酒却好似充耳不闻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那一人。

    走这百余步却好似用了半生光阴一般,怎么也走不完。

    谢珩也在看着她,目不转睛的,一袭红衣被血污侵染,穿在他身上却好似繁花盛放一般,向来倾城色,总误多情身。

    整座皇宫山呼声不断,孟乘云站在谢珩身后,看见温酒终究是凤袍加身,成了西楚的主人,不由得笑道:“看,这世上哪有人不爱权势名利?”

    谢珩没说话。

    孟乘云却好似做了赢家一般,继续道:“温酒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或许爱容貌惊人,感念护她爱她,可她骨子里更爱财爱势,自小便是如此。”

    他在谢珩耳边说:“也不要怪温酒,做西楚女君要什么有什么,但凡她不傻都会这么选。正如晏皇也不可能真的为了她一个,放弃整个大晏不是吗?”

    谢珩一直没说话。

    一旁的三公子却听得额间青筋暴起,恨不得一脚把孟乘云踹下去。

    偏生孟乘云一点也不自知,还在谢珩身侧道:“人,生性如此,晏皇看开些便好。”

    他这话刚说完,便见温酒登上了凤凰台,身侧众人纷纷跪了下去。

    孟乘云连忙行跪拜大礼,朗声道:“女君万岁千秋!”

    温酒却连半点眼风都没有分给旁人,抬手将碍事的凤冠摘下,随手丢开之后,径直走到了谢珩面前,以大礼参拜,双手奉上西楚帝玺和凤凰令。

    她仰头,眼中倒映着意中人的模样,字字清晰道:“臣西楚慕容玖,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西楚重臣只见凤冠滚落白玉阶,宝珠玉石四下飞滚,连带着一颗心就被震成了无数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