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大雨如约而至,屋内、屋外的哗啦水声混成一块,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身处淅沥大雨之中,泛着热气的水雾从门缝中挤出,悄无声息地掺入半明半暗的房间里。

    余果身着大一码的宽松短袖,发丝披散,恰好将一字锁骨遮掩,懒懒陷在柔软被褥之中,左手边的台灯虚亮着昏黄的光晕,她就在这样的环境里被映得朦胧而柔和。

    意识被分成两半,一半注意着卫生间里的声响,另一半思索着难以有结果的、琐碎的杂事。

    被丢在一旁的手机彻底没了声音,黯淡下去的屏幕,隐隐可见晚安两字。

    余果漫不经心地瞅了一眼,方才已经解释过出门的原因,眼下暂无心思回应,仍有些恼意残留。

    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事情,让她有些烦闷,弄不清自己的心思,搞不懂自己想要什么,思考来思考去也没有结果,反倒堆积了不少闷气。

    卫生间的水声暂时停下,顿时将余果的注意力吸引,虽说姐姐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尚且有自我行动的能力,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不小心跌了摔了,伤势加重怎么办?

    余果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声响,许是要抹沐浴露还是磨砂膏之类的,半天都没有水声响起。

    她耐心等着,担忧不曾淡去,生怕落下半点声响。

    那湿热的雾气终于攀上被褥,往白净泛着粉红的指尖缠绕,手指忽然收缩,攥紧被褥,平整丝绸顿时被折出混乱痕迹。

    余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番举动有些痴/汉。

    可思想歪了以后就再难掰正回来,幻想出来的旖旎场景将琐事覆盖。

    满是雾气的、狭小浴室内,残缺的人坐在轮椅之上,因为艰难而微微皱眉,手中的黏腻液体在摩擦时变成细密泡沫,从指尖的缝隙中来回穿梭。

    残缺的画面由之前的记忆补充,晃眼的十字架也跟着出现,攀岩过锁骨,往下坠落到何处。

    波浪长发浸湿后,贴着纤细的脖颈,似被妖怪的巨爪扣住,只需轻轻一扭,就能将她彻底掌握。

    被褥上的褶皱越发凌乱,指尖被胭脂染红,如十月的石榴彻底熟透,余果赶紧将不堪心思丢弃,慌忙地抬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冰凉液体灌入干涩身体,本来是替姐姐准备的水,倒成为了她缓解燥热的灵丹妙药。

    怔怔瞧着见底的水杯,清醒回归之后,眼神逐渐复杂起来,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掀开被褥下床。

    卫生间的水声又一次响起,余果脚步一顿,捏紧杯壁的手指越发用力,在透明玻璃上留下清晰指纹,路过卫生间时,眼神往那边快速一瞥,继而极快的收回,除了本人,无人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