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骆阳平真正感兴趣的却是他儿子,那个面具人安真浪速,可叫他失望的是,简介只说安真浪速是他父亲的竞选助理,现年二十九岁,连照片都没有。

    于是骆阳平在搜索引擎里大肆查找这人的讯息,结果照片只出来三四张,而且没有正面的,最清楚的一张是他侧身站在安真龙本身旁,正转头跟父亲说话,像是在某个宴会场所拍的,骆阳平只能看到他一头微微带卷的头发和白净的小半张侧脸,甚至连鼻子都见不到。

    但安真浪速穿的西服,却跟骆阳平此刻身上的相同,连颜色都一样!

    骆阳平脑中浮现出了刚刚镜子里的自己,同样的西装同样的面具,同样有点天然卷的头发差不多的身材,最关键的是被改造得如出一辙的声音,难怪会被竹岛野边他们当成安真浪速,选择他来冒充显然也是事先预谋好的。

    而这张安真浪速的侧面照,很可能拍摄于近期,也许就是那次他在档案仓库里失手被追杀前。

    骆阳平叹息一声,有一点他不懂,吉罗亚和她手下那些人都知道面具人就是安真浪速,为什么藤原绫香不知道?

    一再次想起这个让自己挂念的女人,骆阳平的心就又痛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了先前的另一把钥匙,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着,这是那次去松雪家回来时没还的。

    他曾经幻想这会是紧密连接自己和藤原绫香的纽带,他还清楚记得那里的地址,有了这把钥匙,他可以随时再去那栋小楼。

    还有远处那幢三层别墅,安真浪速曾戴着一模一样具有夜视功能的面具在那里和自己对视,那个地方,也许就有那个人的线索,“明天就去看看”骆阳平喃喃道。

    但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尽办法把脸上该死的东西摘下来,他把钥匙放在一边,双手紧紧托住下巴,开始尝试向外用力推面具。

    然而这既非金属也非塑料不知用什么合成材料做的面具往外多少,他的脸皮就被拉出多少,感觉这玩意儿就像被涂了强力胶一样。

    骆阳平疼得只能住手,使劲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突然间有了个想法,安真浪速一直戴着面具,该不会并非因为不想脱,而是跟他一样也摘不下来吧?

    可这个国会议员的儿子,明明有很好的前途,究竟为什么会戴上那个面具,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他从那个人身上又想到了自己,本来在国内好好的,虽然不可能大富大贵但至少安稳,现在却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两年日本年轻人里渐渐时兴起戴口罩,跟污染无关纯粹是时尚,天亮后要出门的话,就只有下半脸戴个口罩上半脸戴墨镜了,骆阳平又叹口气,好在这两样东西他都有。

    面具虽然是仿制v字仇杀队里的,但有一点不同,嘴巴部分开口,不妨碍戴面具的人进食,唯一的缺点是嘴张不大,只能小口小口地吃。

    骆阳平到厨房里打开煤气烧水,突然有点愣住,日本的水电煤有基本使用费,他的房租不包括账单,过去三个月没缴过任何水电煤费,可这些东西都没断掉,莫非…有人在替他付账?

    他瞅着煤气灶上的火苗发呆了片刻,把锅子放上去,然后从柜子上格拿出两包方便面,他记得就剩这两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