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开口就劝弟弟不要多事。有时候你越是去找所谓的面子,就越是会丢里子。

    孔亮也不是傻子,他这么一说,多是因为义愤,真正叫他去时,他还不一定敢去。谁不知道,当初在河北,宋江无论如何要杀房学度,后来是孙立保下的此人,既然这厮拿宋江做了投名状,两人能维持着没有撕破脸的状态,已属难能可贵了。

    “你两个嘀嘀咕咕,说些甚么?俺在书房就听你们说个不停!”说曹操曹操到,正主儿宋江从书房出来,看到两个枪棒徒弟发着牢骚,不由笑道。

    “没事哩,我们是在商议怎么给师父过年!”孔明连忙道。

    “给俺过年?你们就不过了?”宋江哈哈一笑,道:“别乱想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吧!对了,吩咐后厨准备一桌酒筵,待会我要招待重要客人!”

    宋江虽然虎落平阳,排场还是有的,身边好歹还要五百亲军兼数十忠仆,田虎要动这些人,宋江是会呲牙的。

    “师父是要请谁?”孔亮好奇道,如今人走背运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人肯上门?

    “来了你们就知道了,准备去吧,记住,既来之则安之,别毛毛糙糙!”宋江说完,又隐入书房,这许久以来,书房就是他最后的自留地。常常一个人在里面好几个时辰,也不知道在干甚么。

    宋江显得十分淡定,倒是让他两个徒弟心安了不少,没主见的人喜欢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宋江这个样子,俩人又觉得那个运筹帷幄的师父又回来了,也许,他真有法子改变目前的窘境?

    两人分头下去准备,等天黑了,还真有人应邀而来。夜色中。来客仅有一人,孔氏兄弟枉自姓孔,偏喜欢看人下菜。黑暗中发现只有一个影子步行而来,不由又冷淡下来,暗道:“大晚上一个人出门,连个随从、坐骑、官轿都没有,这算甚么人物?”

    不过心中想归这么想,好歹宋江事先有吩咐,兄弟俩个极不情愿的上前招呼。哪知灯笼一照,哥俩发现此人有些脸熟,好像甚么时候见过。哥哥孔明反应最快,小心翼翼的问道:“官人可是董殿帅?”

    那汉子见说。反问了一句,“怎么?主人请客,偏不晓客人是谁?”

    “怠慢怠慢!我家枢密只说晚上有贵客莅临,我们问他。他却怎么也不肯透露,是以看到殿帅,下官喜不自禁。喜不自禁!”孔明一脸讨好的笑容,望向董平。董平见这哥俩生得倒是一表人才,也略有些好感,当下叫他们在前面带路。

    宋江的官邸,乃是田虎打破太原府后,强取城中无数大户人家的宅院中的一座,连带原来的仆人丫鬟,一起赐给宋江。不得不说田虎表面工作还是很到位的,尽管背地里下刀子时一颗也不会手软。这不,宋江手下一两万人马,凭一个枢密副使的空头职务外加这一套院子,就给夺来了。当然了,那五百亲兵并不驻扎在这座院子里,名义上还是晋国京城的御林军,只是谁都知道,这五百人的来历。

    “宋押司的这座宅子,不错啊!”董平在宋江的府邸左顾右盼,丝毫没有参见上官的自觉,明明宋江是田虎任命的枢密副使,他却开口就是一个宋押司。要知道这枢密副使,放在宋国那是多少董平这样的武将巴结的对象,可惜这是晋国,谁手底下有兵,谁就是老大。

    “过奖,过奖,却哪里有殿帅府气派?”孔家兄弟算是半个主人,闻言谦虚道。这董平虽然架子端得很足,但人家算是有资本的人,在宋国时就是大府的兵马都监,说实话他们的师父名气很大,但真实身份不过一介小吏,所以名头只能唬唬白身的江湖人物,对官场人物实际上是丝毫不管用。

    “气派又如何?冷冷清清的,要不是陛下接二连三的下旨,本帅都懒得回来!这不,干脆就在宋枢密府上打个秋风!”只见这时董平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眼神十分飘逸,许是想到了甚么好事。

    孔家兄弟对视一眼,见董平说话随便,都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到这冷火秋烟的地方打秋风。不过此人发神经,却是师父的机会,因为此人好歹也是田虎跟前的红人,和他交好绝对没有坏处,说不定能够叫师父改变眼下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