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湖东城中的湖东贝场。

    其实这样说也不准确,贝场其实并不在湖东城之内。

    湖东城依湖而立,有数里之长的城墙延伸进了湖中,但最终没有合围,而是留下了一截里许左右的空档在湖面上,那就是给贝场留下的通道,而被虚围在城中的那一片湖面水域,则就是贝场的泊位。

    湖东城每年收获千万只灵贝,但是灵贝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才能成长起来,也就是说至少有数千万只灵贝被养殖在湖东城中。

    而且这种驯化妖兽所需要的生存空间和条件可不是什么鸡鸭牛马等等家禽家畜可比的,那至少得在水深十丈之下的灵气充沛之处,方圆十丈之内还只能有一对灵贝存活,那自然地,这千万只灵贝所要占据的地盘早就是远远超出了湖东城的大小。

    要时时掌控这些灵贝的生活状况并不是件轻松事,尤其是又不能太过干扰到这些灵贝的正常生长,于是贝场每隔两日都要从广阔的湖面上收回湖东城之内休整日,让日月光芒天地元气正常地在这湖中照耀运转一段时间。

    所以贝场大多时候确实是在湖东城内,但在通天湖中展开之时,却是占据了方圆百里之大的一片庞然大物。

    贝场要在数百里水面上的收放自如,这是件极其繁琐宏大的工作,让第一次看到这场面的张宏正都有些目瞪口呆。

    “丁字五号,出!”

    高高的城墙上,迎着初升的日光,一个役工挥舞着手里的旗帜,高声大喊,这役工要么就是天生嗓门大,要么就是专门练过什么功法,宏亮的声音传出老远。

    “出。”

    站在船屋顶上的役工头目挥了挥手,船两边的三十来个役工就挥舞着船桨划起水来。

    这些都是贝场的采贝工人,手上的船桨足有一丈多长,两尺来宽,但随着他手中的船桨在水面用力划动,却并不溅起什么水花来,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水下,一股股暗流在急速涌动中,推动着这艘正正方方的船屋朝前驶去,而站在船屋顶上的工头则是转动手中的舵把,掌控着船屋的方向。

    前方的水道中,几艘一样的船屋也同时朝着城外的湖面驶去。

    这些船屋都是二十丈左右见方,与其说是船,倒更像是九间木屋修在木排上然后并排地捆扎在一起。

    越过水道再向前看,城墙之外的湖面上远远近近地也全是这样类似的船屋,密密麻麻足有数十上百艘之多。

    这些船屋看似臃肿,但行驶的速度却是颇快,比常人奔跑也慢不到哪里去,两侧数十个贝工用比门板还宽的巨大船桨以暗劲划动,这可比数百个平常人拼命使劲更有效果。

    能成为贝场的贝工,那至少也需要踏入暗劲层次的武道修为,否则就算是用来划船都不见得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