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徵似笑非笑,“这棺椁里不见谢昱尸首,我便是谢昱了?沈将军,我看您是老糊涂了,您说的那个谢昱,她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且不说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有例外,那谢昱也是断断活不成的。”

    她说至此,就转身背过沈攸之,自顾自的踱步,继而言道“我可听说,谢昱是遭剜心而死,沈将军觉得,人若无心,还有命可活么?”

    谢徵一张利嘴,沈攸之是断断辩不过她的,他索性不再与她争辩,直言道“县主……哦不,是谢阳侯,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要再狡辩了,乖乖的认了罪,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是啊,你就认了罪吧!”

    “反贼,你还不快束手就擒?”

    围观的百姓与那两个所谓的士人站在后面,听到沈攸之此言,又闹哄哄的喊叫起来。

    谢徵压着一肚子的火,闭目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又睁开眼睛,长长的吐出气息,她终究是没压得住火,倏地回身转向沈攸之,伸手指着他,斥道“我出身会稽谢氏,这个身份连陛下都没有异议,现如今沈将军却要说三道四,难道沈将军是怀疑陛下的决断!”

    沈攸之眯着眼睛,斜视谢徵,言道“老夫念你曾是沈家的儿媳,已经给足你脸面了,可你非但不领情,还要恶言相向!好!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他说罢,即刻就吩咐部曲“来人,给老夫把这个反贼拿下!”

    “我看谁敢!”谢徵一声厉喝,竟震慑住了已然作势要将她包围住的十数个部曲。

    见部曲围上来,玉枝当即握紧了拳头,作出一副要大开杀戒的架势。

    谢徵怒目直视沈攸之,毫不示弱,说道“我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山阴县主,是非公断,自有陛下裁决!沈将军,你可以怀疑我,但你没有资格处置我!”

    沈攸之背后既然有靠山,他自然肆无忌惮,竟是不理会谢徵,只一声令下“把她拿下,就地处决!”

    “你敢!”谢徵一声怒斥,话音未落,忽又闻不远处传来呵斥“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是桓陵与曾琼林一前一后的策马赶来,二人身后,还跟着数十个侯府的部曲。

    主仆二人翻身下马之际,身后那数十个部曲迅速分成了两队,一队沿着整个坟茔散开,将所有人都团团围住,另一队,则是冲过来将包围谢徵与玉枝的沈府部曲给围住了,三方人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势。

    “县侯?”谢徵望见桓陵过来,不免有些诧异。

    彼时桓陵已经走到谢徵身边来,皱着眉头将谢徵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而后心急如焚的问道“你没事吧?他们可有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