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艰难地收回视线,对姜荷道:“我来接她。”

    “长公主想回去,段皇必定率军相送,不需驸马来接。”姜荷不客气道。

    薛崇无言以对,得亏姜荷还不知道盛齐的死讯,不知道蕣华有了身孕,否则迎接他的就不是唇枪舌剑了。

    他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戚,幸好蕣华还愿意让他知晓,没有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拿掉孩子,让他究其一生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

    一想到那个可能,薛崇就肝肠寸断,他想,她是考虑过的,没有狠下心那么对他罢了。

    薛崇攥紧了拳,逼迫自己不去想,他也不想逼盛娆,很想很想说一句“我在外头等你们”。

    但看着桌上摆盘未乱的膳食,不止话说不出口,还生了豹子胆。

    他心一横,趁姜荷没有防备,闪身进了殿,留下一句气人的——

    “得罪了。”

    姜荷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戴罪之身还敢硬闯,故完全没有准备,眼睁睁看着他顷刻间到了盛娆面前。

    姜荷反应过来后气冲脑壳,恨不得手上有把剑,狠狠地给薛崇一剑!

    “驸马想干什么?”姜荷怒气冲冲地问。

    薛崇没有心思回应,他沉沉地看着盛娆,眼眸一瞟就看见了筷架上干干净净的玉箸,心疼到让他熬不住。

    他沉默地弯下腰,珍而重之地抱起盛娆坐下,盛娆这才给他些许凉薄如冰的眼神。

    薛崇并不在意,甚至顶着盛娆的眼神,低头衔住她泛白的唇,细细地描摹着。

    姜荷在一旁气炸了,极度地想削了薛崇,他哪来的颜面?

    她正要发作,被明瑶握住手腕拽了出去,明瑶一边紧紧地按着她,一边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姜荷闷着口气,忍不住掉了眼泪,明瑶将她拽到庭院对面的廊下才收手,温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