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身子哪熬得起。

    但薛崇在,她莫名地更不愿示弱。

    前世这一年除夕,林婵悄悄从江南赶来陪她,恰在除夕当日到,第二日就赶回江南安抚心灵受伤的镇西王。

    她醒来那日给林婵寄了信,请镇西王进京,为她进京打掩护。

    她不知道拉镇西王下水是福是祸,那般情况实在没办法了,她拼死也会护镇西王府安然。

    镇西王就林婵这么一块心头肉,林婵要造反镇西王都会陪着,二话不说就允了,而她身子虚弱,快马加鞭到京城外也花了九日。

    除夕夜她扮作林婵的侍女,陪父皇过了个短暂的除夕,之后昏沉了半个月,撑着病骨推算这一盘棋局。

    林婵劝不住她,日日担忧,元宵佳节眨出了泪,非要带她出来散散心。

    这一散就散出了事,还真是片刻都大意不得。

    徐景澜啊。

    盛娆轻咳了声,脸上血色尽褪,葱白的指尖拾起黄花梨小圆桌上的一枚棋子,一遍遍摩挲着。

    她想暗中理一理棋局,至父皇驾崩,理清多少算多少,往后放浪在江南,谁料不过半个月美梦就破灭了。

    罢了,前世只身一搏都能搏出条路,何况今生。

    直到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薛崇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失魂落魄。

    赵逸和徐景澜对视了眼,伸出根指头试探地戳了下薛崇,轻轻的一下,却让薛崇晃了身躯,继而脊梁弓起,一口血喷出,星星点点染红了一片。

    “崇哥!”

    赵逸彻底傻了,一蹦三尺远,惊疑不定,崇哥这是受什么刺激了?中邪了?

    薛崇死死捏着酒壶,郁结不消,又咳了几口血,心肺都似要咳出来,如耄耋老人一般,朝气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