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的甜美如昙花一现,亦是噩梦的开端。

    “是力言尊者。”娄磬呆滞道,“他把我骗走,收作侍从。”

    “真的是他么?”薛紫衣冷淡道。

    娄磬还欲坚持,却突然发觉,都元的魂魄在颤抖。他们神魂相贴,彼此情绪相通,娄磬立刻意识到,那是名为恐惧的情绪。

    他在怕什么?他在心虚些什么?

    “……师尊?”娄磬呆呆道。

    回忆愈发清晰,幼年的自己抬头看向魔修,望见他满头标志性的银发,以及血红的瞳。

    那是血统纯正的西北蛮族才拥有的体征,当年将他拐带的人,并非力言尊者,而是——

    “不是我!”都元失态地咆哮。残缺的识神让他难以控制情绪外泄,所思所想像孩子般透明。

    天雷炸响在不远处炸响,娄磬耳边嗡然,雪亮的雷电如利爪,撕裂他幽黑的瞳孔。

    一切都随之明了。

    “不是师尊。”娄磬却异常平静地道。

    闻言,都元刚松了口气,便被一股巨力挤出了体外。他恐惧地看向娄磬,然而始作俑者目光毫无波澜,没有透露任何情绪。

    他轻而易举地捏起这缕残魂,将之放入从前那只木戒中。

    其实自都元身死后,他一直都可以将昔日的昊焱尊者揉捏于股掌之中,只不过出于绝对的忠诚与感恩,他从未升起一丝一毫忤逆的意图。

    “你要做什么?”残魂恐慌道,“不是我做的!我从未去过扬州!”

    娄磬支撑着身体,缓慢地站起来,转向不远处的天罚雷云。

    “找死!”残魂语无伦次地叫嚣道,“你们身上的噬心咒,还打着我的、我的神识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