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叶藏不在,太宰也不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咪,正相反,他回答织田作问题时语调平稳,心情就不为外人道也了。

    “这就是温柔吗?如果是的话,也没什么。”太宰说,“只是我发现,让他学会刑讯,让他能够直面黑手党的罪孽,并不能改变什么。”

    “?”

    “就是说。”太宰难得露出了牙痛的表情道,“他是学会了,但他没因此变得哪怕有一丝骄傲。”至于坚强、某种意义上是挺坚强的,叶藏时常发出斜阳族特有的□□,也对人类战战兢兢。

    可他就是活下去了。

    “而且。”太宰治做出几欲呕吐的表情道,“折磨他……好吧,我承认,那就是折磨,没让我的心情变好,甚至变得更糟糕了。”

    他不喜欢放过自己,可看叶藏看久了,不知怎么的心中就生出“放过他”的念头。

    有的时候太宰想,这是不是证明他也变得像个活人了?据说人都应该对自己怀揣着“善意”,这又解释不通,叶藏跟他真的能算是同一个人吗?

    哲学实在是太形而上了,只是在某一刻,太宰意识到,当他看见一个更加弱小、怯懦、卑微的自己时,褪去开端的厌恶与憎恨,他又希望对方能变得更好点。

    ‘实在是……难以理解。’

    织田作却有自己一番理解,他说:“这不是很好吗?”

    云霄飞车停顿在顶点。

    “证明你……”

    风、凛冽的风灌进太宰治的嘴里,他大声喊道:“织田作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可惜他也只听见了风声,喉咙干得发疼,连自己的话都听不见。

    ……

    涩泽龙彦将引以为豪的藏品都讲解了一遍,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一杯温热的茶水恰到好处地递送至涩泽龙彦的手边,他也过了几年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日子,不觉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