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有时候真相是很难令人承受的。”

    “那我也想知道。”

    谢梓璇,应该说关悠悠,语气坚定。

    陆骁骁点点头,表示理解。

    “你并非谢家的女儿。我是说,原本的谢梓璇并非谢家的孩子,至于怎么成了谢伯礼的女儿,这事就说来话长了。知道颖王吗?”

    “颖王萧宸?”谢梓璇轻轻点头,“知道一些,据说他是惠帝最看重的儿子。”

    “他是你曾祖父。”陆骁骁抛出一个大瓜,接着说道,“颖王萧宸是惠帝的几个皇子中最受宠爱的,惠帝用“宸”字给颖王取名,就可以看出他对于这个儿子的看重与喜爱了。颖王天资聪颖,而且能征善战,所以他也是众多皇子中唯一一个能掌军权的皇子。虽生在皇家,却生性秉直,并不善于权术,可能他的天赋都用在战场上了,这样的性格其实并不适合成为一个帝王,惠帝自然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后来还是将皇位传于桓王,也就是先帝。”

    “颖王手握重兵,而且朝中有不少人信服于颖王为人,包括当时的镇国公和承国公,这倒不是说他们有什么不臣之心,而是颖王确实人格魅力太强。然而,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先帝自然对自己这位兄弟忌惮不已,但是却迟迟没有动作。先帝虽然算不上什么昏君,不过人嘛,总归是有私心的,先帝身体素质不咋样,在位不过十余年,身子就不行了,而太子根基不稳,他自己又时日无多,他怎么放心自己的儿子登机后,身边有这样一位得人心又大权在握的皇叔?”

    “而且当时颖王的长女云华郡主,已经嫁入了承国公府顾家,若是再得顾家支持,恐怕这江山,自己的儿子是坐不稳了。作为一个帝王,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所以,在颖王入宫之时,先帝先是以大不敬之罪罚颖王闭门思过,准备削其兵权。颖王自然知晓自己这位皇兄的意图,也不愿皇室动荡,甘愿退守。颖王交出兵权后,便去了皇陵看守。颖王一派自是受到保皇派的打压,发落的发落,贬斥的贬斥,罢官的罢官,颖王长子平阳郡王的岳丈朱家亦是被牵连。平阳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为了救岳父一家,多方奔走,此事引起先帝震怒,夺了平阳王郡王封号,而后不久平阳王身染恶疾,不治而终。颖王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受打击,没过几年便病故了,偌大的王府只剩下颖王长孙萧扬,也就是谢梓璇的生父。”

    “萧扬后来娶了一名孤女为妻,也就是谢梓璇的母亲,她叫章萱萱,是一名医女。本来与萧扬二人夫妻恩爱和睦,奈何萧扬英年早逝。”说到这里,陆骁骁解释了下,“是白血病,并不是被人所害。”

    谢梓璇点点头,哪怕是在现代这病都难治,古代医疗条件有限,得了这病可谓药石无医。

    “当时章萱萱怀有身孕,发现丈夫得了不治之症,心中悲痛,自然影响腹中胎儿。谢梓璇是早产,在生下女儿不久后,章萱萱便撒手人寰,她不愿女儿被皇室接走抚养,就对外宣称流产,临死前将女儿托付给了谢家二公子谢伯礼,也就是咱们爹。”

    “他与萧扬年少时便结识,相投甚欢,成为挚友,只不过颖王早前大权在握,长女云华郡主又嫁给了手握军权的承国公府,本就是引人忌惮,若是长子再与京中文官权贵家眷相交过甚,怕是会引起更大的猜忌,所以极少有人知晓他们二人交好。谢伯礼将还不满周岁的孩子抱回了谢府,并未告知别人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为了掩人耳目,只说是外室所生,如今外室已经病故,求了谢老太太和母亲接纳这个孩子。”

    “公侯家的子弟,尤其像谢家这样家风严谨的世家,养外室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为此咱爹可受了不少责罚。”

    养外室和纳妾不同,纳妾需要正妻点头,是过了明面的,养外室则被视为苟且,为人所不齿,谁家子弟若是干了这等事,会被认为家风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