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张罗是好,可这,也太早了吧。

    “你呀,”秀梅婶子点点她额头,笑,“好歹有个小兄弟,又读书认字,有的张罗。”

    “就这点,当初你和德正退亲,说是日后谦益要考功名,我劝了几劝,也就没多言语。”

    “不管怎样,等谦益大了,日后你总是有的依靠。”

    “柔儿和水灵两个,就不同了,”秀梅婶子看着福福,接着说,“日后大了,没的兄弟依靠,还要顾着我和你老叔,总是得多几分顾虑,不同你。”

    “你还识文断字,心思也巧,就张罗的那辣子,还有酸白菜,又管着谦益,就这份心思啊,像你说的,婶子越发看出来,日后啊,怕是这山沟沟,留不住你。”

    “我家那两个,再怎么折腾,这一辈子啊,估计也出不了这山沟沟。”

    “就是出了,也是从这个山沟,去了另一个山沟。”

    秀梅婶子感慨,“我和你老叔还念叨,当初啊,你爷在的时候,开了学堂,我念我家是个丫头,压根就没生了认字的心。”

    “若是当初,柔儿小的时候,和你那般,跟着先生就学着识文断字,该是也好的。”

    “现在跟了你学,多少认识几个,我也宽心不少。”

    说着说着,就又说到今儿一早读书认字的事来,福福和婶子又多说了几句,婶子也爱听,临了就拉着她的手,“你老叔啊,山里砍了些柴,还没扛回来呢。”

    “等这一半日扛家来,就堆你院子,”福福听了,刚要摆手不要,婶子就笑着不让她说,“我和你老叔,早就想到的。”

    “两个孩子过来,不能耽误益哥读书,你呀,就得烧了东屋的炕。”

    “婶子也知道你一个秋天,勤快的,拾了不少柴,也够烧的,”福福刚要插话,婶子好似知道她要说啥,话还没出口,就对上了,“但你姑娘家家的,也没的地,粮食的秸秆也落不着,柴火拾的不容易。”

    “你老叔也正好得空,山里跑上几天,男人嘛,力气大,几扛下来就够你烧一阵子的。”

    福福还要摆手拒绝,婶子就下了地,一边往外走一边接着说,“这个柴啊,说啥你都要收下的。”

    “你呀,教了两孩子,就是个先生呢,”秀梅婶子笑,“这日后,星星点点的,少不得来往,可是不能和婶子外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