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就订满80%啊!  杜若喜欢柔艳的衣饰,每有春宴、郊游,总是精心搭配,务求推陈出新,很少用双髻这样简便发型,瞧着实在简薄。

    海桐便又在两环上扎了一把银质花瓣配珊瑚的攒心梅花钉,细细十几粒银花红心,撒在乌黑发髻上,越发衬的俏皮可爱。

    杜若坐着任她摆弄,从镜中仔细端详。

    ——比起阿姐,这张脸有甚出奇?

    不过是眼窝略深些,瞳色似有若无带一抹绿,睫毛又极浓密。如果不明说祖母有栗特血统,这点胡姬意味几乎可以忽略。

    难道就为这双眼睛,便不能像阿姐那样一生一世一双人了吗?

    可是长安城中的胡人女子数不胜数。

    纯种的胡女发色多变,有淡金色,有赭色,瞳色更是变幻莫测,鼻梁更高,下颌骨挺立,还带几分英气;至于杂胡,既有汉人娴雅,又有胡人妩媚。而且高门豪族并不以胡人为尊,反而看中汉女。即便喜爱这一味风情,也不过是当个玩意儿罢了。

    杜若恼怒的想,阿耶怎的就脂油蒙了心,将她当作奇货可居?准是眼馋旁人升官发财,钻进牛角尖,赌也要赌一趟了!

    她双手覆在脸上不愿再看镜中人,纤秀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那一点明艳的玫瑰色甲油衬在粉嫩的面庞上,血渍般触目惊心。

    海桐吓了一跳,连声道,“二娘昨夜魇着了?这是怎么说?”

    “你说,我是不是生的很美?”

    她难得娇痴作态,吓得海桐张口结舌,细细端详半日。

    “奴婢许是看惯了,不觉得甚美,不过和元娘比起来,二娘是要精巧些。”

    杜若嗤笑出声,郁结之气稍稍散去,振奋道,“你说的甚是,我原不当如此喜怒形于色。”

    她心头松快,满饮热茶,便提起裙角大踏步向外走。

    海桐举着大红羽缎披风跟在身后,忙着替她戴风帽。

    杜若回身笑,“别光顾着我,我记得你也有一件披帛,还不回去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