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桐城,天气阴沉。

    乌云席卷,马上就要泄下一场暴雨。

    桐栖墓园的寒风里面有海水的味道,工作人员清扫完墓碑周围的脏乱很快离去。

    墓碑上的黑白照,男人的面庞依旧矜贵凉薄。

    寒风吹乱了温晚的长发,黑裙丧服衬得她腰肢纤细,她把脸边的碎发挽在耳后,玲珑般的耳垂闪烁着一枚妖艳鲜红的石榴耳钉。

    此时此景,这颗耳钉在压抑的氛围里显得异常诡异。

    照片男人是她的丈夫,三天前病逝,年仅25岁。

    身后捧着白菊花的傅琛上前两步,容貌和照片上的男人有五分相似,是男人的亲弟弟。

    花放在墓碑前,嘲讽的目光和照片里的男人交汇。然后,他看着身边温晚,舔舔唇角。

    “嫂子。”

    温晚放在耳后的手顺着头发滑下,缓缓扭动脖子,眼睫垂下挡去一丝不耐。她眼尾和鼻尖发红如雪间覆盖的红梅。

    那抹红宛如牵丝线拨动傅琛的心弦,他抬手作势要搂住温晚的肩膀。

    安慰她道,“大哥已经走了。”

    “人死不能复生,伤心过度会伤身,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伤心过度四个字,像开关一样“吧嗒”一声打开。

    原本面容平静的温晚开始咬住唇瓣。她双手举到嘴边,双膝支撑不住地一弯,蹲在地上,肩膀轻轻颤抖,哭声溢出指缝。

    手心落空,傅琛讪讪收回手。

    女人的哭声像夜幕十分,迷了路的小孩,低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