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晴。

    距离志愿填报截止日只剩五天。

    胡灵予上课越来越听不进去,心浮气躁,这感觉就像你捧着个炸弹,你知道它要炸了,可倒计时究竟还有多久,炸点又在哪一分哪一秒,全然空白。

    不是一般的慌。

    每到这时,他就会从手机里默默翻出两个班的课程表。

    已知路祈出事时自己在上课,又已知路祈不是在课堂上出的事,那么路祈出事的时间只能是自己有课,而路祈没有课的时间段。

    将两张课表在脑内一比一叠到一起,符合条件的只有——周三下午。

    反复确认这一点,才能稍稍缓解胡灵予的心慌。

    在桌下收好手机,胡灵予重新抬头,假装听课,余光却瞥到大黄。后者一脸古怪地盯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胡灵予询问性地挑眉:“怎么了?”

    “你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黄冲也压低声音。

    “没啊。”胡灵予想也不想。

    “那怎么坐立不安的,都好几天了,”黄冲摆明不信,愈发担忧,“不管遇见什么事儿,做兄弟的都能帮你一起扛。”

    胡灵予抿了抿嘴角,一瞬间真有种冲动把什么都跟黄冲说了算了,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他不怕大黄不信,怕的是将大黄无辜卷进自己的“复仇旋涡”。

    现在做的每一件从前不曾做的事,都可能改变命运的走向,胡灵予对自己尚且谨小慎微,何况大黄。

    抬起眼皮,胡灵予翻了个标准白眼:“我坐立不安是想赶紧下课,你有这脑补的时间,多注意听讲好不好。”

    大黄将信将疑,但又从胡灵予脸上看不出破绽,最终只得闭嘴。

    下课铃响,班长廉荫第一个站起来了:“刚接到通知,李老师生病了,今天的‘兽化社会学’课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