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提着篮子跑的飞快,马老六领着如潮也出了门。

    如澜把家里里外外走了一遍,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都没有好好打量过这里的一切,每日睁开眼就要为了一口吃的忙碌,一晃都来三个多月了。

    迷茫又无措,有时夜里做梦都能梦见自己被烧死的彷徨感,压的她快窒息了,醒来额头浸满冷汗。偶尔暴躁的戾气撒出来,眼前的小男孩总是讨好的看着她,如澜总能看见他眼底深处的害怕,或许他感觉到自己不是他妹妹了,不都说孩子的感觉才是最敏锐的吗?她没法给他解释这一切,她自己也是孤独寂寞的。

    如潮跟马老六回来就看见如澜坐在堂屋门边,小手撑着半边脸,双眼无神的看着堂屋的供桌发呆。如潮眼泪簌簌落下,转过小身子蹲下,布满裂纹的手怎么也擦不完眼泪。

    马老六眼眶也泛红,无声的在边上陪着。

    如潮模糊的眼睛看见棒槌的破棉鞋出现在眼前,努力的吸吸冷气,把心里一腔眼泪勉强压下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

    棒槌叔你来了,我们也好了,我这就叫妹妹我们走吧!

    棒槌眼里闪过水光,他来了也有一会了!

    妹妹我们回来了,如潮嗓子破音的在门口对着院子里喊道。

    如澜起身拍拍身上的雪向门口走去。

    蔡婶子为难你们了?如澜直直的看着她哥。

    没有呢,今天都没见到蔡婆子,是牛老汉接的钥匙。马老六在边上回答。

    如澜眼神询问的看向如潮,眼睛都红肿了,眼圈的水还没干呢!

    我是高兴的,我们终于有自己的房子了,如潮的声音虽有哽咽,眼睛里却是闪闪发亮带笑。

    如澜再三确认,感觉是真的,上前踮起脚尖用发白的袖口给如潮擦眼泪。

    棒槌跟马老六双双红着眼眶转过脸去。

    走前,如澜顺手把门关上,几人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

    快进村的时候如潮总算开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