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姚眼睛都直了,但想着在晚辈面前还是得注意形象,忙咳嗽了两声“我知道了,回头在陛下面前替娘娘多说几句就是了。你师哥怎么样了?”

    李光姚口中的李光雷的师哥,便是死士一处队长任平,如今办砸了差事,在府上修养,等候发落。

    李光雷替他轻柔着膝盖,道“唉,还是老样子。师哥是死脑筋,别人劝他都不顶用,还得义父您亲自出马。”

    “这叫什么话?没有陛下的指令,我哪儿也不能去!”

    “是是是,是孩儿说错话了,义父莫要生气。”

    虽说名义上,死士内部的所有卖身契都归李光姚管,可真正的实权还是在齐王手里,况且死士二处还有个刘同友,他才是真正掌管死士文书的人,李光姚什么都算不得。

    “义父莫要妄自菲薄,好歹也是内侍总管,这宫中的下人们还不都得听您的。”

    “咱们都是为陛下办事,”李光姚不露痕迹地呼出一口浑浊的气,“都是听陛下的。”

    李光雷知道义父这是生气了,扇着自己巴掌,忙改口“瞧我这张嘴,该打该打!”巴掌抹了自己满脸的红花油,熏得睁不开眼。

    李光姚见他这样子,脾气一下子全消了,吩咐他替自己弄好裤腿,站起来就要回到养心殿去。

    终于送走了义父,李光雷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谄媚的嘴脸,此时换成了一张平静且释然的脸,李光雷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净了手,才又抖抖身上的灰尘,心里好受了些。

    齐王正在养心殿与大理寺卿典泽下棋,见李光姚佝偻着身子进来了,佯装教训下人,眼神不离开棋盘,对典泽道“朕就说吧,宫里的下人每一个省心的,朕想喝杯热茶都没人倒!”

    典泽笑着道“陛下,李总管年纪大了,手脚不麻利,这种小事就吩咐年轻力壮的去做便罢了,何必让李总管事事亲为呢?”

    李光姚看了眼齐王的神色,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于是顺着齐王的话接道“是老奴失职,陛下恕罪,老奴这就给您倒茶去!”

    轻声退下了,在养心殿门口提高了嗓子教训下人,说,你们办事不力各自领十个板子去云云。典泽在殿内听得一愣一愣,道“陛下这是何意?”

    齐王和典泽博弈着,深感自己棋艺后退,正恼火呢,也懒得回他,只含糊道“哦,只是日常玩笑罢了。典大人,该你了该你了,快!”

    典泽摇着脑袋,不懂其中意思。

    齐王似乎是走了几步死棋,浪费了许多反败为胜的机会,抬眼责怪地望了得意洋洋的典泽几眼,嘴里啧啧道“朕想其他事情去了,分了心。典大人,朕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