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二十出头的人,这辈子还有多少风景不曾见过,怎么能甘心,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江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林护卫也有些尴尬,他这辈子头一次遇着这样的事,从前的主子知道有兄弟伤亡,顶多是叹息一声,吩咐好好安葬,他们是精心训练出的孤儿,无牵无挂的,但想来若有妻儿,主子给的抚恤也不会少,但也仅限于此了。

    主子的眼泪金贵得很,怎么能为他们这样的人而流。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该做什么,但因为沉稳惯了,并没有露出手足无措的窘态。

    他沉默地听着江宛压抑的哭声,忽然说:“夫人,眼泪和懊悔无济于事。”

    江宛的哭声就顿了一顿。

    从她再次睁开眼睛以来,就一直活在死亡的恐惧中。这种恐惧催促着她,让她摒弃了性格中的一部分柔软,只向着真相直行。

    她简直像在玩扮演游戏,身边的人都不是人,只是提供线索的游戏角色,可她今天才意识到,那些人也是和她一样,死了就是死了。

    而她所做的事,也许就是在把这些人推向死亡。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因此痛苦。

    可她也清楚,这样的事情不会只发生这一次,只要那些人还想杀她,她身边就永远会有人因此牺牲。

    尽管这一次,保护那个男人的决定并不是她做的,而是情势所迫。

    但是,林赶虎似乎也很愿意保护他。

    江宛抹掉眼泪,平复呼吸:“还有一事,今日咱们遇见的那个男人,他到底是谁?”

    林护卫犹豫一瞬,才说:“当今胞弟,昭王余蘅。”

    江宛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