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李槐花出嫁不到一年就没了男人,村里正经有些妇人磨牙说李槐花命硬之类话的话。

    杨氏也是青年守寡,听不得这些,心中同情李槐花,道:“娘上回不是还说是槐花的夫家不厚道,骗人过去冲喜吗?要不是他们家理亏,也不会痛快地放槐花回来,怎么又提起这个?”

    桂二奶奶皱眉道:“那槐花是真命硬啊,哪里是克男人的,连家人也克!且不说她生下来就死了娘,没两岁就死了爹,就说她这大归,不过两个月的功夫,克的侄子丢了差事毁了亲,还克的她哥病了。这样的命格,见人就克啊,要真是听了那老虔婆的糊弄,真说给了小五,还不知咱们老桂家会怎么样!”

    杨氏听了,却是不以为然。

    不过是倒霉催的,李家大小子丢了差事又坏亲的事,早有话音传出来,说是铺子老板给保媒,说的是亲戚家的闺女,不过那闺女是个不安分的,被游商勾搭私奔了,老板就看李家大小子不自在,寻了个由子将他撵了。

    至于李槐花他哥的肺病,那是早年的毛病,不过是赶上换季着凉复发了。

    只是桂二奶奶笃定了李槐花的命格硬,杨氏也没有为了别人与婆婆顶嘴的道理,便顺着说道:“是啊,幸好是娘拦着。”

    桂二奶奶带了几分得意道:“我是那糊涂婆子么?正经的儿媳妇在,作甚跟着参合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梅家老不羞,素来胆子跟针眼儿大,这回倒是生了色胆,不要命了,咱们等着看笑话就行!”

    杨氏跟着笑道:“要不说做人不能太丧良心,梅老头当年折腾这一圈,就为了梅二家那几十亩地与宅子,如今除了宅子不是精光?”

    桂二奶奶摆手道:“这才是老天有眼呢!”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道:“这妨克的事,咱们娘俩个念叨一回就中了,莫要当你爹说,他不爱听这个,这老家伙真当人家是亲孙子护呢,哼,也不晓得人家稀罕不稀罕!”

    桂重阳“生而丧母”,桂二爷爷就不爱听人说这些刑克之类的话,怕桂重阳听进入了难受。

    桂二奶奶对着桂重阳时依旧没有什么好话,可到底也不是那种往人心窝子里扎刀的人。

    桂家老宅,梅氏与梅朵面面相觑。

    姑侄两人虽生活在桂家,可到底沾了个“梅”字,梅家出了笑话,也会牵连到她们两个头上。

    “这槐花姑十八岁,以后怎么叫人?”梅朵皱眉道。

    梅氏则是叹气道:“都说‘家和万事兴’,果然是老理儿,家里不太平,不用外人算计,自己就败了!”

    梅家叔侄不合,本就不是秘密。

    杜氏这个亲婶子,虽没有打骂梅晟,可早年也小手段不断磋磨过的,还是梅安看不过眼,寻了梅童生说两次,情况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