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年迈,若是想留给继承者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在这晚年在位之时施展辣手并不出奇啊……

    “我与顾彦先等人已有计议,且冷眼观之,待形势明朗再做打算。陛下若真有意下江南,我等在此更不应有所妄动了。”陆晔早与顾荣做好了打算,在这个敏感时期还是稳稳的观望最好,这代表着江南籍贯的官员在汉朝的生存状况,是不能马虎的事情。

    二人正在交谈,忽而一人举杯行来到:“陆士衡只顾族人叙旧,置卞粹于何地?”

    陆机抬头见来人乃是卞粹,不觉起身笑道:“卞氏六龙,玄仁无双,陆机怎敢怠慢呢?”

    陆晔在旁也是起身道:“适才兄长亦言未见卞大人,想来大人是先发制人啊。”

    “哦?衙内公务众多,方才得空前来,士光锐目依然佩服佩服!倒是好友你不见我来也不意外,难道认为卞某不够朋友么?”卞粹听闻陆晔言语也是一笑,目光如炬的扫过陆机,陆晔二人。

    陆机见状哈哈笑道:“人说玄仁兄清辨鉴察世所罕有,今日当真是见识,哈哈哈哈。”

    卞粹素以清辨鉴察,正直不阿著称,其兄弟六人并称于世,然卞粹卞玄仁之才却是兄弟六人之最!

    “卞兄公务繁忙还能抽身来此,一番心意陆机怎能不领,请了!”陆机接着饮尽杯中酒表示谢意道。

    卞粹反而将酒盏放在一旁道:“本也没有如此繁忙,只是胡毋辅之等人醉酒犯禁,又是一批人物先后于江,何两位大人府前闹事被捕,审问一夜方歇罢了。”说到这里,卞粹若有若无的看了陆机,陆晔一眼,好似等待二人询问。

    陆机与陆晔对视一眼,心中均感震撼!卞粹连夜审问胡毋辅之,以及王衍所聚集的人物,必然是得到了朝廷的允许,甚至说不定还有呼雷阙的协助。这一夜之间能够得到多少消息是无法想象的,如今赤裸裸的在陆机的践行会上出言试探,这背后的用心实在令人感到可怕!

    “哦?此事方有耳闻,想不到卞兄已然有了结果?”陆机故作讶异的道。

    卞粹微微摇头道:“胡毋辅之等人尚未酒醒不得提审,倒是犯夜禁之辈颇有斩获,好在并无江南士人,否则士衡你这践行酒宴卞粹也不来了。”

    陆晔笑道:“卞大人说笑了,不过是为士衡送行罢了。”

    ……

    一夜未睡,王敦与王导可谓是胆颤心惊,想起来也是后怕。若不是王敦十分坚持,又或是王导有所疑虑,怕是此刻的王家已经陷入了这明争暗斗的漩涡之中。都是在朝林立的士族,明面上暗地里的倾轧是必不可少的,但那也是要看对手。

    江统,何攀,皆是当朝一等一的权臣,与这样的人物较劲本身便是不智,更何况这二人背后更有当今天子的力量作为倚靠!

    “处重你回来了,此行如何?”王敦与王导用过早膳,等了许久终于等会了派出去的王邃,见其入内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