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瑕意识到自己走的有些快,便放慢了脚步,到后来干脆问:

    “太子,想不想我抱你去见皇后娘娘?”

    “还是不要了吧,”朱见濬小脑袋直摇,抓紧迁瑕的手问,“我是不是快要当不了太子了?”

    迁瑕一下子哽住了。

    其实一个五岁的孩子,只要不刻意去跟他强调当不上太子会如何如何,他也能坦然地接受自己不再被称呼“太子”的事实。可鉴于面前的小孩特殊的处境,迁瑕不忍心让他再失去这个宝贵的身份。

    所幸还有皇后娘娘呢。

    迁瑕坚定了决心,随即伸出手对朱见濬说:“来,我抱你吧,咱们两个这么走,又累又慢,不能让皇后娘娘等急了呀。

    “抱着我走,你不累吗?”看样子,朱见濬很想接受这份轻松的礼物,他犹豫地问。

    “咱们两个只累一个就够了。”

    朱见濬点点头,在迁瑕将他轻轻抱起后,他红润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嘴角的肉窝陷了下去。

    迁瑕就这样一口气将朱见濬抱到了皇后娘娘的寝殿门口。

    “行了,在这儿放你下来,诶——”迁瑕弯腰将朱见濬放下,想摸一摸他的头顶,最终还是放弃了。就算后宫奴婢们已有一大半人不准备把他当成太子了,可迁瑕毕竟是皇后娘娘的人,还是与娘娘一条心,要给予这位正儿八经的皇储足够的尊重。

    于是迁瑕牵过朱见濬,一同迈入寝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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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逢明景泰三年。

    正是想要重立皇储的皇帝最为尴尬的时间。

    一方面,自己本为临时监国的郕王,不得已即位成为天子。那位因北伐而被俘的皇兄被蒙古送了回来,如今待在南宫。

    自己已在即位时遥尊其为太上皇,既然他侥幸回来了,那么也罢,让他安生地在南宫度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