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个方面来来说,喻青扬是一个相当识趣的人,他依附太子而活,自然就得顺着太子的心意办事,若是随便来个什么人说要见太子他就能把人带过去,那倒霉的就是他自己了。

    可当陆远思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的时候,喻青扬又顺从得太过顺利,甚至不需要陆远思开口就直接说:“柜子里有宫女的衣服,劳烦王妃换上吧。”

    对于喻青扬认识自己这件事,陆远思并不奇怪,她飞快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喻青扬光着身子从地上一堆衣服里走出来,繁复华丽的纹身从前胸蔓延到后背,单薄的腰肢上像是缠了勾魂的藤蔓,映出他白皙紧致的肌肤。

    那天在岩洞中所见的情景瞬间奔涌上来,陆远思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提高了声音:“你干什么?!”

    喻青扬狭长的眼睛里含着水光,无辜地看向陆远思:“换衣服啊。”

    喻青扬的语气理所当然,表情无辜而带着一丝天然的引诱,陆远思一时觉得自己是误入了妖精洞府,若非太子和瑨王府的关系实在一言难尽,陆远思要见他也不至于专门跑来玉山馆。

    和傅承浚不同,太子和瑨王府是连表面的友好都不维持的,那日在京郊他不知发什么疯要拉着傅承禹一起说话,陆远思还有些理不清这位太子爷的逻辑。

    “走吧。”

    喻青扬很快换好了衣服,陆远思用余光瞥了一眼,见他已经穿戴整齐这才拢了拢袖子,往他身边走去。

    喻青扬不知道动了什么机关,原本放满摆件的物架向两边分开,露出一条密道来,他拿了一盏灯,站在密道门口,笑着对陆远思说:“王妃不是早就看过了吗?怎么还不敢直视呢,是怕把持不住吗?”

    陆远思皱起眉头,向密道口走去,假装没有听见喻青扬的话,他却不依不饶:“那天在京郊岩洞之中,你也在吧?”

    密道入口缓缓关上,整个空间中只剩下喻青扬手里的灯亮着,但是光线不够,陆远思看不清喻青扬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实在是不想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也不想知道喻青扬是如何察觉到她的存在的,便只能说:“你能不能闭嘴?”

    喻青扬大概是看出来陆远思这个时候不会真的和自己动手,胆子大得很,他停下来,靠在石壁上,一手在胸前无意地画着圈,似笑非笑地看着陆远思:“王妃不想说说是什么感觉吗?难道就没有什么冲动?只可惜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否则……”

    “喻青扬,”陆远思的语气冷下来,用最简单的方式让他闭嘴:“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喻青扬身上有大片的伤疤,用纹身挡住了,但是陆远思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烧伤的痕迹,这么大面积的烧伤,喻青扬不死也得丢了半条命,然后他再用剩下的半条命去纹身挡住这些丑陋的伤疤。

    没有难言之隐,没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

    喻青扬闻言果然顿了一下,陆远思很满意,但她显然小看了喻青扬不要脸的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