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三应下了,陆远思这才去找盏茗,洛叶见她要走,顿时急了,口不择言地说陆远思冷血,求她救清风寨,又说哪怕是让自己去报信也行,可陆远思就像是没听见似的离开了,洛叶被叶三按着肩膀,根本动弹不得,通红的眼睛里都快逼出了眼泪。

    “小叶子。”傅承禹突然喊了他一声。

    洛叶看向他,突然想起傅承禹比陆远思好说话很多,他卖起乖来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飞速地给了傅承禹一个甜甜的笑:“殿下,刚才是我错了,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们添乱,绝对不会说出你们的消息的。”

    傅承禹摇了摇头,虽然洛叶说得十分可怜,但在傅承禹面前还是太嫩了些,他说:“我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也如你一般自大,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的,是非善恶就得泾渭分明,还以为自己重情重义,能看得透所有阴谋和人心,只可惜世界并不能按照我的想法走,当然也不能按照你的。”

    说着傅承禹不再理会他眼中的迷茫,对叶三说:“把他交给苏管家。”

    陆远思和傅承禹的日子过得惬意又舒适,却总会有人不那么事如人意,譬如陆应。

    严州又开始没完没了地下雨,天色早早地便暗了下来,明日便是莫归出发围剿清风寨的日子,雨天路滑,山路难行,清风寨又地势险峻,大规模行军很容易被埋伏,他们得商量出一个好法子攻上山去。

    即便是剿灭不了匪徒,等瑨王失踪的消息传回京城,皇上怪罪下来,他也不至于全无功绩,偏偏严辞敏至今尚未到场,这让陆应积攒了几天的火气险些爆发。

    “他严辞敏究竟在干什么?!这种紧要关头跟我玩失踪?”

    上好的青瓷茶盏被哐当一声磕在木几上,莫归大大咧咧的坐在下首,说:“不过是一个清风寨,老莫我一人足矣,严大人到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如果说莫归最讨厌的就是磨磨唧唧的酸儒,那陆应最看不惯的就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莫归身形魁梧又不修边幅,在陆应看来简直是无礼至极,他说:“莫大人已经离军多年,怕是忘了军中规矩,你只是一介副使,想要调动漕运使司的水军,除了朝廷的任命文书,还得有严大人的印章才是名正言顺。”

    莫归冷嗤了一声,懒得和他们计较,若不是越州驻军一个比一个怂,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而此次剿匪牵扯到陆应的名声,不是寻常的小打小闹,否则谁能想得到莫归。

    剿匪可是个好差事,随便意思意思,朝廷就能拨下大把的银子,到时候再把时间拖得久一些,说说剿匪的困境,银子还能再多,最后随便抓两个人回去便是立下了大功,至于匪徒最后剿没剿灭,那不过是奏折怎么写的问题。

    最麻烦不过是再扣一个刁民的帽子,下次剿匪再照搬以上的套路,莫归身为漕运使司副使,除了长官水运航路,剿灭水匪自然也是有他一份的,只可惜他冥顽不化,谁都怕沾上这个瘟神,因此这些年来他的三千水军几乎没出动过。

    此次能找上他,着实是不容易。

    “大人。”越州通判神色匆匆地进来,见厅中人员众多,一时犹豫,不敢说话。

    此人是陆应门生,对他十分恭敬,陆应正觉得烦躁,便道:“不必犹豫,有什么事说便是了。”

    “是,”他再行了一礼,这才说到:“明日便是围剿之日,严大人却迟迟未到,下官派人前去查探,方知他清晨便出了门,本该是一早便到了的,谁知半路突然折返,一句话也未曾留下,看情形,是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