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游年俯身轻轻地推了几下他的肩膀,叫他的名字:“郁奚?”

    郁奚没有一点反应,脸埋在猫肚皮里。

    傅游年就没再叫他。

    体弱的人很容易这样,睡眠会走极端,要么神经衰弱,有一点动静就被惊醒,要么睡着之后很难醒来,醒了仍旧疲倦,但哪种都不合适被半夜叫醒,不然说不定就会失眠。

    沙发的靠背可以放下去,傅游年没有惊动他,把沙发床放平,然后去客卧拿了枕头和羽绒被,出来后从郁奚手里抱过猫,把枕头垫在他耳侧,然后又把羽绒被给他搭在身上。

    傅游年中间试着想抱他去客卧,但差点把郁奚吵醒,最后还是没动他。

    郁奚睡觉时蜷着腿,半张脸埋在自己臂弯间,睡颜看着很乖。

    傅游年的烧几乎已经退了,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郁奚拿给他的那几个冰袋。也许是从来没人在生病时照顾过他,偶尔一次傅游年觉得好像还挺不错,想到刚才郁奚笨手笨脚去找药的样子,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客厅里的灯傅游年没有全关,留了沙发旁落地的读书灯,把那只挂着夜光小鲸鱼的钥匙挂在郁奚细白的指尖,又把空调温度稍微调高了一点,然后才起身去睡觉。

    郁奚早上醒来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抬头觉得很陌生,从沙发上坐起来才回忆起这是傅游年的家,他居然在这边睡了一夜。

    身上盖着被子,只可能是傅游年给搭的,郁奚抓了几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搞不懂傅游年怎么不把他给叫起来。

    小猫正在喝水,郁奚探头往傅游年的书房里看了一眼,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正要转身时肩膀被拍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被傅游年顺势一把握住了手腕。

    “怎么,早上一起来就想打架?”傅游年感觉掌心里的手腕有些过分纤细。

    “……没,”郁奚试图抽出手腕,但没成功,“我想找你。”

    “找我做什么?”傅游年拉着他去餐桌坐下,指指面前还热着的早点,“吃饭。”

    桌上是生煎、米粥和一碗嫩黄的鸡蛋羹。

    傅游年现在已经很少自己做饭,做得最频繁的还是高中那段时间,傅如琢缺营养,又没什么胃口,钱都用来填了药费,他就每天拿最简单的青菜和鸡蛋,想办法给他弄吃的,尽量多一些花样。

    时间长了手艺还不错,但自己住之后也没什么时间做,一般都是在外面吃,这大概是今年头一次在家里做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