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言第一次来到寺院,对这座半山腰上的宏伟建筑物甚是好奇,眼睛四处张望,看到来往香客众多,瞧着热闹,却又不吵杂,人们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他也意识到在这里不可大声说话。

    当看到有来往的小沙弥时,他的眼神马上就亮了,直勾勾地盯着人家那颗光秃秃的脑袋看,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浓密的小脑袋,满脸疑惑。

    半晌后,他伸手抓住秦绾妍的衣袖,目光还未移开小沙弥的脑袋,低声问:“娘亲,为什么那几个哥哥没有头发啊?”

    此言一出,温彦宸的视线就落在一个小沙弥头顶上,猛然发现这孩子见识太少了,以后得多出门才行。以前言哥儿还小,不宜带出门,再大些能带出去了,可他公务繁忙,母亲又是个喜静的,不太爱出门,现在有了绾绾这个闲不住的,日后出门也可以把这孩子带上。

    秦绾妍柔声细语、耐心解释说:“因为这里是寺院,在寺院里修行的师父都不能留头发的,你瞧他们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穿这种衣服的都是在寺院修行的。言哥儿若是有事要请教他们可不能喊哥哥,得喊师父,你可明白?”

    温子言对和尚没什么概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向别处,看着不远处的大殿房顶上那些法相庄严的佛像,又瞧了瞧已经走远的小沙弥,就发现了共同之处,都是没有头发的,仿佛对娘亲的话了解更深了些,又好像没有。

    秦绾妍和温彦宸自然注意到他的视线,二人对视一眼,旋即莞尔而笑,然后拉着这小家伙往前走,走上石阶,进入大殿,浓郁的佛香扑鼻而来,念经书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就算是心烦意乱的人进入这里,心境也会逐渐平复下来。

    上香的人多,就算进殿了还得排队才行,在场的人都表现出高素质,安静排队,生怕冲撞了佛祖。

    秦绾妍担心殿内烟雾较大,熏着温子言,弯下身子,柔声问:“言哥儿,这里烟雾较大,有没有被熏着了?”

    温子言虽然觉得有点不好受,但听到她的问话就下意识摇头,低声回应说:“娘亲,爹爹昨日说这熏人的东西是佛香,被熏一熏人都会变聪明呢,言哥儿要变聪明点,不怕被熏的。爹还说,这都受不了的话,那就比姑娘家还弱,娘亲是姑娘家都没事,言哥儿也一定可以的。”

    闻言,秦绾妍嗔怪地瞪了温彦宸一眼,这人除了会忽悠孩子还会什么?一天天的都在胡说八道忽悠言哥儿,也就这孩子单纯才信了他。

    温彦宸脸上讪讪然,伸手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他是怕这小子没点心理准备,来了被烟熏得难受,闹着要出去,那时候就不太好了,所以提前忽悠一番,让这小子乖乖听话,心甘情愿地被熏着。

    现在瞧着这小子被熏得不舒服,皱着眉头,可神情严肃认真地望着殿内的佛像,不吵不闹的,乖觉得很,别的香客看着这小子时,也露出赞赏的神情,这不就证明自己的教育很成功?

    轮到他们一家三口上香,手中拿着三炷香,虔诚地拜了三拜,秦绾妍眼光余光一直都在观察身边的孩子,见他动作标准,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没想到温彦宸这当爹的教育得如此全面。

    而温彦宸心无旁骛,脸上表情十分虔诚,在心里道:感谢佛祖慈悲,她回来了,回到我身边了,我余生定一心为民报答佛祖。

    要将手中的三炷香插进香炉时,温子言身高不够,则由温彦宸帮忙。

    上完香,出了大殿,秦绾妍嗔怪道:“温彦宸,言哥儿还小呢,你让他上香,被熏坏了怎么办?”

    温彦宸瞥了眼身边的小家伙,见他被烟熏得泛起泪光,又眨巴着眼睛将眼泪逼回去,道:“这小子又不是姑娘家,哪有这般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