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嶷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发现原主是在七八岁上,开始大病小病不断,皆离不开一碗叫着荷粉的滋补品。这份补品,是皇后着人送来,每天一碗,命人看着他喝下去。

    而皇后第一次赐下补品的那一天,正是皇后嫡亲儿子满月那天。

    仔细想想,原主的命还真是挺大,一直病歪着,怎么着都没死,急坏了皇后。这不就设下了圈套,以暴戾静养为由,把原主给送到了这僻壤之地。然后,再想法子,废去他的太子之位,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

    久病之人,通常脾气不大好。原主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病疼上头,便不管不顾地打杀宫人,这才有了黑面夜叉的传闻,流传宫外。

    九嶷握紧拳头,置于眉心,缓解锥心的头痛症。原主的忠心内侍之一乐安,把屋内置满炭盆,又拿了两个小巧的手炉放置在他手边,净了手后,开始替九嶷按摩头部。

    “殿下,夫人没跟着殿下一道来,奴的心里总是害怕。”乐安心中想着事,手上的动作还是一惯的熟稔。

    “她是父皇的妃子,想走不会太容易。”乐安口中的夫人,是原主的亲妈,赐封为夫人。原是一地位低下的宫娥,后侥幸生下原主,脱离了宫女的日子。

    宫女的儿子能当上太子,成为下一个掌权的王,离不开先王在世时的喜爱。那年,原主五岁,被先王抱在膝上玩耍,不经意间替亲父回答了一个解不上来的问题,被先帝大赞敏慧,故早早下了遗旨,立为皇储。

    敏慧之人,善察万物。皇后之心,原主有所觉,对她防备也深。只是她为母,他为子,身为子,母命不得不从。所以,处境是相当的被动。

    而原主又有一颗胸怀天下长安的心,就此死去,心有不甘,便同九嶷做了交易。

    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不死,皇后就不会罢休。他得养足精神,代替原主接皇后的第二波黑手。

    兰台宫算是大云皇宫的冷宫别院,基本送到这里的皇室成员,都是弃子,没有奢望回去的可能。

    这是针对送到这里的女子妇人而言。

    九嶷身为太子,只要一天是太子,就有太子党站出来,替他奔波。

    太子太傅杨伦聚起几人,号召替太子争取应得的权益,被仆射姜怀打断,“太子日渐病重,戾气大,就算替他夺回权势,于国又有何益?于你我又有何益?”

    “储君是国之重心,没有太子藉在,你我做事束手束脚,以后将如何?”杨伦问。

    姜怀:“没有太子藉,还有公子楚、公子伊。杨兄不如听弟一言,且看形势如何,你我再作决定夺。”

    几人正讨论时,只听外间一厚重的脚步声传来,不见其人,倒辩其人是谁。“几位承让,兄来晚一步。”丞相柏常青踏着厚重的脚步声,走进室内,互相拱手见礼后,加入谈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