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克手脚麻利地从缝隙里递过来一个油毡布包裹着的长条状物品,张虎恩接过来打开,是两把崭新的ox大型砍刀,80c长黝黑的刀身,暴力的尖头齿槽,车床加工的铣磨痕迹,无一不在向张虎恩昭示着它的攻击力。

    “阿巴克,如果你能撑到我回来,我一定竭尽全力将你带出去。”

    张虎恩将铁锹递了进去,阿巴克抱着铁锹,满目担忧地看着他的离开的背影。

    张虎恩一路狂奔,随着那栋老旧的小二层楼房出现在视线中,一辆墨绿色的subaru甩着尾灯朝西开去,远处的地平线上密密麻麻的丧尸们朝着车尾追去,车上不是探出两个脑袋朝丧尸开火。

    张虎恩一步步地踏上木质的阶梯,门口躺着一具黄种人的尸体,胸口被鹿弹轰出了十几个小孔,看着他左臂上绑着的黑色布条,一股不详的感觉让张虎恩顺着他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一路血迹走上了二楼。

    卢素福夫人僵硬的尸体坐在二楼的楼梯口,耷拉着的脑袋上插着一根镶满钢钉的桌子腿,她的右手被砍掉了,身上地上散落着几颗鹿弹弹壳和一大片血迹。张虎恩抱着自己有些生疼的脑瓜子蹲在她面前,恰好看见了她那双了无生气的眼睛和微张着的苍白嘴唇。

    他伸手朝着她的眼睛拂去,却怎么样也无法让她瞑目。

    “爱莎!爱莎你在哪儿?”

    张虎恩徒劳地在二楼的三个房间里呼喊,三个房间都被人翻得烂七八糟,他拉开了小女孩的卧室,卧室里散落着一些毛绒玩具和积木,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就摆在另一张小床旁边,看着贴满墙壁的小孩儿用蜡笔和水彩笔画的涂鸦,还有那盏挂在天花板上的可爱的小熊顶灯,张虎恩咬着牙跪在了小女孩的卧室里。

    丫丫也很喜欢拿着各种颜色的笔画一些他看不懂的图画,丫丫也很喜欢放在床头的毛绒玩具,丫丫也很喜欢躺在那有些狭小的婴儿床上听自己讲故事。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女孩儿都不放过?)

    小女孩儿那张靠着床的小小梳妆台上,放着一个粉红色笔记本,笔记本上用稚嫩的言语和一塌糊涂的文字写着她开心的事情,张虎恩坐在床边翻看,发现越到后面,文字越凌乱,直到最后一页,小女孩用蓝色的蜡笔写着:

    “妈妈:奶奶让我给你再见,外面的人叫很痛苦,希望他们没事,爱你的爱莎。”

    “滴答滴答!”

    眼泪落在了笔记本上,张虎恩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泪腺发达的人,没想到被小女孩短短的几个字就激出了眼泪。看着小女孩儿落在床边的洋娃娃,小女孩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再一次和女儿的小脸重合,楼下传来的丧尸嚎叫让他握紧了手中的砍刀,他拿起了爱莎落下的洋娃娃,一步步走了出去,脚步变得无比的沉重,一种发自心底的愤怒逐渐爬满了他的脸庞。

    十五分钟后,阿巴克看着浑身血污的张虎恩一脸麻木地推开贩卖机,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那把滴血的砍刀被他扔在地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新的洋娃娃放在桌上,扯开一包方便面,合着矿泉水咀嚼起来。

    阿巴克站在他身旁,眼珠在洋娃娃和砍刀上来回扫了几遍,斟酌了一下问:

    “大哥,卢素福太太是不是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