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里克和黑尔格见到这个人,就感到乌利希的计划变得非常有把握了,他是帕特里克·格雷夫斯,地下社会的人也叫他“魔术师”,他一直都和范德莱帮的人走得都很近,彼此有过许多次合作。

    “格雷夫斯你这家伙!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一年吗?”恩里克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十一个月不到三天。”格雷夫斯给了他一个精确的答案,“我可真想念你们这几张臭脸——天,恩里克,你上哪里去搞了这几条商标记号?”

    恩里克摸了摸胡渣中间明显的三道伤痕凹陷,说,“该死的冰原兽,就在我们离开黑火岩以后,你知道,莫里斯和叶妮法都死了。”

    “我听说了……那时我还以为你们全都完蛋了……但是联邦悬赏一直没有撤销,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在哪里逍遥法外。”格雷夫斯拍了拍他的后背,“伙计,你顶着这样一张脸,我就要给你换一个身份了。”

    恩里克愣了一下,“什么身份?”

    “宴会的身份。”乌利希说道,“格雷夫斯先生可不光是来和我们叙旧的——他会帮助你和其他人混到宴会的赌桌上——你得需要一个可信的身份和一套光鲜的行头,恩里克。”

    “为什么是我?”恩里克指指自己,又望向格雷夫斯,“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有魔术师本人在,这里还有谁玩牌能赢过你吗?”

    “确实没有,”格雷夫斯实事求是地说,“但是我前不久刚刚狠狠敲诈了那个希尔一笔,就算乔装打扮也难保他不会认出我的样子来;所以我想让你去,放心吧,我会使一些小诡计帮你获胜的。”

    “至于你的新身份,我想想——”说着他又退开两步,仔细地把恩里克从头到脚打量着,“——旧帝国退役军官怎么样?让你的疤都显得像功勋绶带一样。米德顿少校,退役之后你就和叔叔一起投资了新金属,小小地发了一笔,现在对新世界的资源很感兴趣。”

    “米德顿少校,还挺像那么回事。”恩里克玩心渐起,和格雷夫斯一起行动不一定每次都能用上枪,但这种有意思的小插曲却是接连不断的,“亨利·米德顿,非常旧帝国。”

    “所以,亨利·米德顿少校,”路西恩坐在美发沙龙的真皮沙发上浏览着各种俊男美女的时尚造型图片,视线却一直集中在一旁有些别扭地整烫刘海的恩里克身上,“给我说说这个亨利吧。”

    恩里克原本只是想来理个发修个胡子,没想到光是让胡子形成一种“有意的性感微乱”就要倒腾掉将近一个半小时,他自问并算不上是不修边幅,但沙龙造型师拿出来的瓶瓶罐罐他认识不到20%。

    格雷夫斯对此是很有一套的,他现在去替恩里克取他们上午定制的礼服了;路西恩待在这里和恩里克一块,他也没闲着,亨利·米德顿少校的刘海款式就是他的建议。

    “亨利才是我出生时的名字,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那些开拓先遣队的故事,才请黑尔格把“亨利”改成了“恩里克”,听起来就很有异星情调——”恩里克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瞪了一眼满脸笑意的路西恩,“有什么很好笑的吗?那时我才12岁。”

    “也是,一开始我听到‘恩里克’这个名字还以为是个叼着烟拿着自动步枪斯潘因军阀——虽然事实上你也是叼着烟拿着步枪的……亨利……亨利也很不错。”这个名字的发音读起来就比恩里克要柔和许多,尤其从路西恩的优美嗓子里冒出来,格外得温柔动人。

    恩里克有些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被牢牢嵌在椅子当中的身体,“拉倒吧,除了我死掉的酒鬼老爹,根本就没人喊过这个名字。”

    这时格雷夫斯正拎着一套礼服和各种配件走进来,后头跟着兴高采烈的凯瑟琳和帮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拉尔夫和奥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