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作旁人,宋乐舒尚能辩驳三分,说他不要凭空污蔑了好人清白。可眼前之人是纪山,他早就等着机会置自己一家于死地了。

    除了追悔莫及,宋乐舒现在只能用浅薄的语言辩驳三分。

    “苍天明鉴,知黎是我从路上捡来的,我绝不是什么人贩——”宋乐舒挣扎道。

    死死扣着她肩膀的官差用力一压,宋乐舒整个人被按压在地。

    青白的面庞贴着冰凉带着泥泞的雪水,不过多时就连睫毛都染上了几分污渍。

    纪山冷冷一笑:“休要颠倒黑白!”

    宋乐舒企图抬起头同纪山对峙,可身后却像背着千斤重般让她动弹不得。最终她只能费力抬起了视线,看到了纪山那赤色歧头履在自己面前站定。

    “不信你们去问知黎啊?就算是朝廷命官又怎能颠倒黑白?你一贯都这么办案吗?!”宋乐舒急红了脸。

    “孩童的话能做什么数?他定是被你蛊惑了心智——把拐带孩童的贩子,带走!”

    宋乐舒面露绝望。

    伸手不见五指的牢狱四处都是犹如厉鬼般的哀嚎,高耸的墙壁像是无形的枷锁将宋乐舒囚禁。透骨的寒意叫她牙齿打颤,角落中的老鼠吱吱叫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爬出来啃食她的指甲。

    身陷囫囵,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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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寅初,天□□明。

    甘露殿。

    元启并未阖眼,他端坐在烛火之下,看着眼前的棋局,执子半晌却未下落墨色棋子。

    其实他心烦躁得很,眼前的棋局乃昨日所布,而他自己已经坐在这看着棋盘焦灼烦躁了半个时辰——

    一旁的饭菜早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