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勇犹豫起来,木纯见状往他很前迈了一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求道:“石勇哥你帮帮严七吧,他太可怜了,被打成那个样子怎么去吃饭呢…”

    他闻到木纯身上的香味,害羞得眼神四处乱看:“你你你跟严七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关心他?”

    “我俩小时候一起服侍夫人,他有恩与我,我虽然没读过书,但也晓得要报恩,人不能没有良心。”木纯说的十分真诚,让人觉得她很善良,“石勇哥,你别多想…”

    他态度有所松动,木纯乘胜追击,摸上他拿着钱的手:“石勇哥只需端一碗饭就行,如果大少爷事后问起,就说是福嫂念着严七没吃饭给他留的。福嫂在府里做饭十几年,与下人们关系好,老爷和夫人也都很喜欢她,大少爷不会去追问的。”

    说完,不待石勇回应就走了,石勇冲着她背影哎哎几声,不得不答应了。他年轻心里藏不住事,回去的时候还在回味刚刚闻到的香味和木纯滑滑的手,满脸陶醉的样子,被一屋子人起哄打趣。

    木纯晚上不当班的时候把钱给苏大夫送了过去,还请大夫的学徒隔一日来为严七换药。期间她得空见了一次严七,严七虚弱得很,见到她很是激动,两行清泪流了出来。

    现在唯一能让严七激动的,恐怕只有木纯和他娘了,严七这么想。

    那晚半夜他就醒过来了,下身一阵阵剧痛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屋内其他人嫌他吵,原本的他可能会抑制住自己,但现在他突然觉得没那个必要。

    就像渴了就要喝水,饿了就要吃饭,冷了就要添衣服,他痛为什么不能叫?这是大家的房间,也是自己的房间,其余人要怪就怪自己投胎投错当了下人,要怪就怪自己有个黑心的主子爱打人。

    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谁帮忙处理的,药味非常浓郁,一想整个严府只有木纯会帮着自己。床头摆着一碗稀饭,他叫了半天口渴肚饿,颤颤巍巍端过来慢慢喝完了。

    什么液体掉进稀饭里,咸咸的。

    他命硬,木纯说大夫说他后头可能会发热,结果他没有,除了疼得撕心裂肺没有其它事情发生。月初一到他还在床上,初五端阳他好不了了,不能去给娘烧钱。

    严七第一次叛逆起来,内心把严荃好一通臭骂,对他生起一股厌恶之情。

    端午一过天渐渐热起来,他不能动弹,又没人帮他,这么久没洗澡身上一股味道。最开始拉屎拉尿都是自己慢慢地用桶在床边接着,为了一条贱命,那还顾得上尊不尊严。周围人抱怨他,他当没听见。

    初八木纯得了空来看他,捂着鼻子给他打了水扔了一条毛巾,屋里味道重,其余人不当值也不愿回来,房里就严七一个人。

    木纯在门边背过身跟他:“我真是大善人,你好了之后不得给本姑奶奶下跪磕几个头感谢我,我可要不理你了。”

    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和衣物摩擦声,严七慢条斯理地说:“你去管家那把我的工钱全领了,就当报答你。”

    “哼,我还不知道你一直没领到工钱?你这是拐着弯让我去给你要,你当我是笨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