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七拉住她,轻声说:“给大少爷留点钱。”

    木纯不情不愿地抽出一沓银票和几块碎银,战乱年代银票不值钱,她多给点也不心疼,严七把东西从门缝里塞进去,两人偷偷摸摸下了楼,避开柜台打瞌睡的小二跑了出去。

    “我们往哪儿走?”严七心里砰砰跳,不停回头看向酒楼的方向,生怕严荃追出来。

    “我们今晚上不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木纯狡黠一笑,“我早就看好了,咱们去这酒楼后面的柴房躲一躲,明早还能知道大少爷的动向。”

    “白日里买的东西权当送给大少爷了,等大少爷出了县,我们也要去买些必需品再走。”

    “好!”严七忙点头,两人绕到酒楼后面,在木纯的带领下从后门溜了进去,躲进柴房。

    二人躲在角落,等静下来后,严七心里的大石头慢慢落下去,有一种解放了的喜悦,他摸出自己的卖身契展开来:“木纯,你瞧。”

    借着月光,两人看向了那一张薄薄的纸,别的字不认得,但【严七】两字熟得不能再熟了。

    “太好了!”木纯握住他的手,异常激动,“这下就放心了!你再也不用被大少爷欺辱……”

    话音未落,两人皆想起前半夜的荒唐事,木纯的笑容僵在脸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而严七看她的神色确定木纯绝对知晓了,顿时窘迫起来,收起笑容和卖身契,坐回原位。

    尴尬的沉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咳、也没什么的。”黑暗中,木纯率先开口:“权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严七没想到她会这么形容,噗嗤一声笑出来。

    尴尬的氛围被打破,既然捅破了窗户纸,无需多言,两人默契地不再因此事而苦恼。

    “你说明早大少爷起来,发现我们不见了,会不会被气死?”

    “肯定会吧,说什么我们也不要再遇上他了。”

    “大少爷总是生气,总是发火。”

    “其实也不完全是啦,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