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杜贵妃的缘故,听霜对齐嘉履更熟悉些。自三岁第一次入g0ng起,这位表哥就对雍棠上了心,满口的棠妹妹,倒叫她姐对他更疏远三分。雍棠悄悄与她倒苦水:“做母亲的不待见我,做儿子的亲近我,这一口一个妹妹,声声唤得我头疼心颤。”饶是如此,二皇子仍锲而不舍,每月总寻了机会来瞧她。

    杜宅北角门在槐树巷,他便在巷子里转悠不止,心上人没见到几次,倒引来不少站在古槐下求姻缘的有心人。第一次时,齐嘉履瞧着古怪,好心上前搭话提醒,“姑娘,这株古槐是鳏夫许愿再娶的姻缘树……”见美人儿双目含情,两鬓飞红,只把眼波抛过来,方才知晓醉温之意不在酒,他脸sE青一阵白一阵,好看得令人发笑。

    此事传为一段笑料,窄巷中效仿的人多了起来,她们翘首企盼的二皇子也得已入门盼佳人。天潢贵胄的事儿,谁敢乱往大街上嚷?槐树巷偏僻,从哪里凭空多了个说咸道淡的旁人?

    三皇子虽是刘皇后的次子,却长久被太子的光辉所遮盖,略显平庸。他有双平静如Si水的眼睛,总是垂着眼,很有点呆相。偏偏投过来的目光像潜藏在湖底的风暴,内敛又疯狂,拥有能掠夺摧毁人的魂魄的洞察力,叫人不自觉把自己轻看作蝼蚁。几年前听霜不慎与他对上眼,齐际渊分明对她微微一笑,那眼神却依旧让她浑身起疙瘩。更何况太子Si后,不少太子党也顺理成章地拥簇起他来,刘侍郎就是其中一位。明面上不过几位,背地里可说不准有多少,只不过忌惮如今那位罢了。

    当今皇上圣T康健,要争,至多也只是太子之位,但前朝并非没有废太子、立新储的先例,所以......这笔买卖,还真是难啊。

    杜听霜脑中细细密密,全是宋翎的教诲,起身吹灭案桌上的明烛,半开的窗露出月光映照下的满树花蕾。恍然忆起半月后的贵妃的生日,又是一阵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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