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用手一撇,本来悬在办公桌边的本子就掉在了地上,袁耐信就弯下腰把本子捡了起来。没说什么就往门口走去。

    “下一个,让我看看是谁,“之后语气却不像训斥袁耐信那样,而是逐渐缓和下来。

    ”呦,周司逸你怎么回事啊?“

    “诶呦老师,咱这不是没把卷子带回家嘛,我也不屑抄同学的,我就从网上找了找,我保证这些我都会。“自信满满地看着老师,三指指天。

    说罢,周围都忍不住乐了。

    刘清也是。

    “你这嘴,要是用在学习上比什么都强。行去吧,怎么罚和那个袁耐信一样。“

    “好嘞!“

    呵。

    袁耐信默不作声地关了门。

    她这几句话实实在在地给袁耐信自卑的内心狠狠加了几把火,轻呼一口气,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好像有石头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不伤人性命,但又难以忽略,让人难受。

    没什么可以解释的。上个周五晚上九点放学,一个月放一次周六日假,自从升入高三就轮轴转,整天紧张兮兮,优等生和劣等生还好,可苦就苦了中等生,不上不下,像鱼刺卡在喉咙,就馒头也许会把鱼刺压下去,也会把鱼刺压得更深,与其说不思进取,倒不如说是病急乱投医,最好的最万无一失的方法就是去医院取,可是太麻烦了,你自己出不去,爸妈来接就只剩哭,打电话叫急救车也只能去办公室打电话,却被追问如何如何,却不知道你有口难言。

    袁耐信就是如此,挣扎了两年,焦急了两年,都快不会说话了,被高考的浪潮推着走,空虚,无助日益加剧他内心的恐惧。睡不着觉,专注不下来,心惊得值得用娱乐麻痹自己。刷着刷着又觉得时间都浪费了,又感觉自己改变不了什么,就像心有蚂蚁在爬,但又不可能真的伸进手去抓,每天消磨着时光,在无间的恐惧地狱坠落着。

    这样下去还怎么考上大学,袁耐信的爸爸袁为可担心了,就死乞白赖地向万相翊的母亲袁颖,能不能让袁耐信退宿去和万相翊一起住。

    袁颖当然是没有意见了,她对于她这个小侄子可是很喜欢,小时候给万相翊买什么就给袁耐信买什么。

    袁颖询问了一下万相翊的意见,万相翊自然是没有异议,他可太想和耐耐住在一起了。

    耐耐,是万相翊对袁耐信特有的称谓,别人喊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在小学他拳头就直接上去了,结果就导致初中高中的同学就一律喊他袁袁,而不是耐耐。

    万相翊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是只觉得这个称呼可爱,在他父亲母亲都喊袁耐信袁袁的时候,他发现了耐耐这个称呼。他自己叫他耐耐的时候,就可以一瞬间让袁耐信反应过来是他,这让他有着隐秘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