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的脸伤了,从鼻子下端一直划到了左边下巴,鲜红色的伤痕铭印在他的脸上,就像是把印章盖在欠条上一样——是的,伯特这两天的表情确实像极了一张欠条。哀森公爵的剑上有亡灵魔法,这种伤痕是修复不了的,除非请出了银徽的光系魔法师,或者喝一口甜丝丝的精灵月阳井水,再不然就是把至少活了四千岁的巨龙给干掉,乘血还热乎着赶紧抹到脸上去。

    听起来挺不错吧,第一条需要主动花钱,第二条需要主动找死,第三条需要主动送命。

    这还不是重点,伯特觉得这道伤痕没有劈在脸上更为重要的部位,比如眼睛。于是他照了三个钟头的镜子,居然就宣告说他觉得自己还是非常帅。除了这个,他还真的听了独臂风骑士的话,戴上了一副链甲盔,只露出他的红色眼睛和后脑勺上的头发。

    “像个英勇的角斗士。”独臂风骑士高兴地说。

    “像个**。”利尔说。

    “像个**。”杰斯当说。

    “像个**。”沃兰娜说。

    “像个……笨蛋。”狐依说。伯特很高兴还好利尔还没教她更多的阿塔克语言。

    他们和风骑士团分道扬镳了。临行前乔治尔夫紧紧握住了他们的手,他很高兴在“穿龙”失效的情况下,伯特能够及时地鼓励自己。他保证,以后如果他们有用得上风骑士团的地方,乔治尔夫会带着他的一千名暴风把三人面前的荆棘给刮走。大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利尔沉吟着,用几十个金币,交换了风骑士团的很多带有波利亚河气味的青苹果。

    “你比伯特更像个**。”杰斯当说。

    杰斯当用藏在衣服里某个角落的无瑕红宝石,跟他们交换了一面纹章盾牌——只因为那面盾牌上面的纹章和海安法斯家族的纹章极为接近。

    “我的**还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利尔说。

    总而言之,他们离开了风骑士团的营地,继续往鹰背城走。哀森公爵还是跑了,关于它的特殊力量,杰斯当需要一个安静的房间,还有充足的物资以及时间才能充分了解。

    “鹰背城肯定被围上了。”沃兰娜说,“我们从‘苏尔密道’进去?”

    苏尔密道是穆莱门廷挖出来的,入口是他家客厅里的一个隔板,出口是鹰背城外的一座小山丘上。穆莱门廷两年前因为将某个公爵的行踪透露给了某个侯爵,造成那个公爵永远闭嘴,因此被公爵的家族骑士追杀。这条密道就是穆莱门廷当初变卖了一半家产,用好几十张“塑形地裂术”魔法卷轴创造出来的地下逃生通道。目前只有穆莱门廷、他的情妇、杰斯当,以及鹰背城的十万民众知道,哦,他家的耗子不算。

    当他们几人即将穿过黑漆漆的苏尔密道,面对头顶上那个熟悉的木头隔板时,大家停下了脚步。

    “呜——”狐依哀哀地嘟哝着,利尔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她的情绪——所有的兽人都怕地洞之类的东西,因为兽神曾经被自然女神在土坑里揍过。而当日全食的时候,他们全部都会变得极其虚弱,萨满也不能使用魔法——因为就是桑娜尔把兽神扔进坑里的。因此,在兽人帝国中,有一半的萨满都在占卜下一次日全食的时间。

    “我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声音。”杰斯当卑劣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