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你就和我一起困这里,叔叔他看要明日回来嘞。”

    梭子向后一仰往床上躺了个大字:“我们都好久冇一起睡嘞。”

    “哪个要你细姐不准。”

    夜里冷,又是一米五的单人床,他们把衣服搭被子上,两人紧紧箍着对方。况继军一手摸着梭子坚硬弯曲的脊背,感触那一节节凸起的小疙瘩,一手抓着梭子的冰冷的臂膀上下磨,想磨热点,不小心往上碰到梭子锁骨了,梭子歪头夹住他手,扭着身体哈哈笑。

    他猛摁住梭子的腰侧:“别乱扭。”

    “继军,我到时候具体作什么?我什么都能学。”

    “到时候你就晓得嘞。”

    “先睡。”

    隔天修华叔一回来就拥住梭子,他四十多的人,挺赶潮流,铁红蛤蟆镜蓝色毛领牛仔衣,头发也抹了发蜡翻上去,人看着很年轻。他摘下墨镜,攀着梭子的肩,盯着人若有所思看了好一会,又绽开一个笑说:“长高这么多嘞,真长得越来越像你爸嘞,你爸爸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壮,现在就是个瘦老鬼了。他腿怎么样?还行得动吗。”

    “走得动,他在屋里蛮好,伤了之后就蛮少干活了。他还一直念叨你嘞。”

    “这样啊”,修华叔沉眼,又突然大笑:“他不常这样。”

    “不过过得好就是好啊。”他说着去检查梭子的脑袋,说让梭子先躺几天。

    梭子这几天就待着做点煮饭收拾东西的杂活,和叔叔手下几个弟兄也认得脸记得名,他们天天进进出出的有时候半夜才回来,梭子也没搞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他没忘记给二姐写信,继军帮他买了张邮票,方形锯齿边里个吃桃的红屁股小猴,一张八分钱。

    修华叔告诉梭子在外头引的事不能带家里去,说着就带他去照相,之后丢给他张身份证:“记一记。”

    梭子胡乱接过那张方方正正的塑料外壳小卡片,上面印着他的脑袋,照相的时候缠的纱布解开了,脑门上还有红印子。

    “叔叔你还记得我生日呢。”

    “那肯定,你大姐细姐的我也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