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憔悴和厌倦似乎一天天的越发浓烈。她不像故事书里的美丽公主,反而更像被什麽追赶而误闯此地的山羊。她大多时候像风筝一样,有些时候却像是突然被唤起的沉睡巨龙。巨龙守着宝藏,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可米洛知道宝箱里头装满了魔鬼、Si亡和世界。

    母亲朝他这掷来早餐,但没有掷好,在地上滚了几圈,米洛看出来那是他最Ai吃的汉堡,若是平常,他定会飞奔而去,喜孜孜地捧起最Ai的汉堡,拆开包装纸,大口咬下,只是眼下米洛只能压住旺盛食yu,赶紧捉住母亲即将离去的尾巴。他扬起声唤道,「母亲!」

    还是他不喜欢的嘶哑嗓音,甚至猛地在最後分岔了。米洛不免感到懊恼,心想温蒂说不定就是觉得他的嗓音太过刺耳,所以才不愿和他说话。「我有些问题,」深怕母亲的无视,米洛继续朝她开口:「故事书里没有。」

    母亲手扣着门板边缘,正准备缓缓阖上,却在他的叫唤下,忽地一顿。她抬起眼看向米洛,没有继续动作。

    「我都说多少次了……」很突然的,母亲却率先他开口:「书里有的,外面什麽都没有。」

    魔鬼夷平一切万物,除了剩余的人。母亲确实以这个原因和他说了很多次。米洛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问:「那为什麽书里要有?」

    母亲眉眼疲倦地摇头,逸出叹息,「魔鬼还没到那里。」

    「可是书里没有牠Ai吃的人。」

    「……牠什麽都吃,牠很邪恶。」

    「牠吃动物吗?」

    母亲安静了几秒。「吃。」

    「牠能吃一座山吗?」

    「能。」

    「牠会吃天空吗?」

    「会。」

    「噢……牠一定很巨大。」预感果然成真。米洛皱眉。「牠会魔法吗?」

    母亲沉默下来,才说:「牠无所不能。」

    「牠像我们一样有两只手、两只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