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麦也说:“池哥,走吧。”

    林上阳更是乐得免费蹭车,二话不说就感恩了起来:“兄弟,谢谢啊!”

    贺星池在搀扶下慢慢走到了车站外。谭谷去附近的停车场拿车,三人便在阴凉处等着。不多会儿,谭谷把车开过来了,是一辆银灰色的雷克萨斯。谭麦自然而然地坐到副驾驶座上,贺星池则被林上阳半扶半拽地塞到进了后座。

    贺星池的红马甲下什么也没穿,袖口又宽,动作中难免会走光。林上阳在他旁边坐下了,也不顾旁人就咋呼道:“哎哟,你瞧你这都露点了。”

    贺星池又羞又气,拳头直往他脑袋上招呼:“露了你还看?非礼勿视知不知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了!”

    前座传来轻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姓谭的发出来的。贺星池涨红了脸,往前看去,在后视镜中与谭谷对视了一眼。

    谭谷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开动了汽车,道:“一转眼毕业都五年了,没想到再见会是因为这种意外。你跟二胡和老方还经常联系吗?”

    贺星池说:“跟二胡偶尔还会聊聊天,跟老方就没什么来往了。人家一毕业就出国了,估计也不回来了吧。”

    谭麦疑惑道:“池哥,你不是学电气自动化的吗?怎么会跟我哥哥是同学?”

    谭谷学的是金融,在他看来应该跟贺星池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贺星池答道:“其实也不能算同学,就是舍友。大一暑假那会儿,你哥住的那栋老楼要拆了重建,全楼的人都得搬走。当时我们寝室还没住满,你哥就刚好被安插进来了。从大二到大四,一起住了三年。”

    “哦,是你!”林上阳有点印象了,猛的一个趴到谭谷的椅背上,“你是老贺宿舍里的那个打工狂人吧?”

    谭谷听着十分意外:“你记得我?”

    “记得!有一回你们在宿舍里煮火锅,老贺把我也拉去了。吃了没几口你就要走,说是要赶晚上的一个兼职。当时你也是戴个眼镜,模样斯斯文文的,不过还没有现在这么体面。看来毕业这几年你混得不错啊。”

    “还行吧。”谭谷笑道。

    还行?贺星池在心里默默嘀咕,恐怕是过分谦虚了。

    当年谭谷刚搬进412时,给贺星池最初的印象就是个礼貌、刻苦而贫穷的大学生。那时候谭谷通过勤工俭学拿到了在学校图书馆里打工的岗位,同时还在校外做兼职,功课也一点没落下,每天早起或熬夜读书,每个学期都拿奖学金,却连多几件衣服都舍不得买。

    大家原以为他家境贫寒,后来慢慢熟了起来,才知道他不光是本地人,以前也是过过好日子的。只是在他刚上大学时,父母不幸双双遭遇车祸,母亲重伤,父亲当场死亡。肇事的卡车司机几乎家徒四壁,根本拿不出几个钱。保险公司倒是赔付了不少,但也在母亲躺在重症室的那一个月里用光了,连家里原本的存款也消耗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