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谷的眼眶一阵发酸,但还是克制着,语气带着一些故作的轻描淡写:“怎么突然说这些。”

    可贺星池这番话确实触到了他的软肋,即使他从没有抱怨过,但从十八岁那年一路过来,没有一天是容易的。

    那时弟弟尚且年幼,又因为父母去世而大受打击,连性情都判若两人,他怎能再在他面前展示脆弱,无论感觉多么辛苦、多么疲惫,也要强打精神,极力乐观。可是当他在打工的间隙里只能就着矿泉水塞几口面包充饥时,当他每一次拖着乏累的身体踩在宿舍关门前回到寝室时,也会忍不住渴望能有一个怀抱供他依靠,能有人安慰而鼓励地摸摸他的头,说一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先休息一下吧。然后他闭上眼睛,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安心睡去。

    贺星池看着他的眼睛,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所以我让你叫我哥哥,可不是为了占你便宜的。”

    谭谷也看着他,面露笑意,似乎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

    贺星池轻吻他的眉间,柔声说道:“从今往后你也有哥哥了,不高兴时就跟哥哥抱怨,高兴了就跟哥哥撒娇,受了欺负也可以跟哥哥说,哥哥帮你打回去,要是感觉累得撑不住了,哥哥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哄,好不好?”

    “嗯。”谭谷的眼中顿时漫上了一股潮热,他幻想过,也期待过,直到今天,他真的拥有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怀抱。

    “谢谢你,星池。”他把脸埋进贺星池的怀里,不愿让他发现那已沁出的眼泪,充满依赖地叫了一声,“哥哥。”

    贺星池紧紧地抱着他,心中无限柔软,应道:“嗯,我的宝贝。”

    两个人静静相拥,都感觉从未比此刻更靠近彼此的心。待谭谷缓过了那阵情绪,又抬起头来寻找贺星池的嘴唇,亲昵地和他缠吻。

    嘴唇分开后,贺星池突发奇想,道:“其实当年我也想过要帮帮你,但又怕你不愿意接受。哎,如果那时候我提出来要包养你,你会不会答应?”

    谭谷笑道:“那我应该会觉得你在羞辱我。”

    贺星池也笑:“那么要强啊?”

    “那时候我虽然穷,但也是有点骨气的。”

    贺星池像兄长那样爱宠地拧了拧他的鼻子:“看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刚才两个人做完都出了汗,打算再去冲个澡。正要起身时,谭谷突然想起一事,道:“其实我一直有个主意,感觉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麦子应该可以承受了。”

    “什么事?”贺星池问。

    谭谷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贺星池听完沉吟片刻,说:“嗯,应该行得通。我看不如就趁这周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