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灵灵都已经快五岁了,你跟我说不急?”

    晏少卿反问:“有灵灵在您身边承欢膝下不是已经够了么?”

    他道:“娘,最晚仲夏我就要启程,临安与京城所距千里,路上颠簸劳累,若青娘有孕,那怎么办?”

    他这是强词夺理,晏老夫人瞪着他:“你不是觉得她什么也做不了?若有孕,就让她留在临安养胎,你也安心赴春闱,若是双喜临门,你难道不高兴?”

    晏少卿根本无法想象再将鱼姒独自丢下的可能,他深吸口气,坚决道:“不行,青娘不在我身边,我没办法安心。”更何况还有假设的“有孕”?

    晏老夫人闻言愣住,她重新看了他一遍,心下竟不知是什么感受。

    她知道小儿子自幼不开窍,旁人开个玩笑他都要当真反驳,活像一株修长挺拔的高木,远观像那么回事,一旦接触了,谁都要扶额无奈,更不用提什么弯弯绕绕。

    他根本想不到。

    可就是这样的晏少卿,现如今竟然说妻子不在身边,他没办法安心?

    晏老夫人不知道是该欣慰儿子终于开窍,还是该感慨男子与生俱来的怜弱本性。

    不管是哪一种,都合情合理,晏老夫人想到失忆的鱼姒孕育子嗣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想象不来。

    只能说天意如此,不然好端端的,鱼姒怎么会失忆呢?

    她叹了一声:“哪有成婚五年还没有动静的?我这不是担心么……”

    晏少卿神色也和缓下来:“从前我与青娘心中都有数,叫娘担心,是我们的不是,只是来年真的不是好时候,不然青娘还不知要遭多少罪。”

    都不说舟车劳顿,单单是水土不服,就足够折磨人。

    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晏老夫人也不想再咄咄逼人,思量片刻,她又叹了一声:“现在她一事不知,凡事都要倚仗你……”

    晏少卿端眉肃目,严正极了:“孩儿与青娘既为结发夫妻,自当相扶相持,过往她顾我良多,如今我也不觉得哪里受累。”

    恐怕非但不觉得受累,还乐在其中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