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先前那郭商渝,你不是早已将他收束干净了么?”

    说着,她拨开一旁的轻纱,垂眼看向下面的暖汤池,面无表情。

    暖汤池已经过了早先的沸盛,开始咕嘟咕嘟地温吞下来。

    “郭商渝早便死的干净,可这人尚并不知是什么来路。”

    小侍随着花妓目光一同看向下处。

    汤池中花桥上的舞妓一身薄汗,靠着临水的镂花竹栏打小扇,身上的软绸懒得飘不起来,软软地趴在身边。

    她们用小脚在冰凉的湖水中撩水戏弄浪客公子,可惜公子隔着荷花并不能看的真切,只能听见那雪白脚腕上的银铃轻晃。

    “就是那间——梨花阁中。”

    幼云偏了偏头,镜中珺瑶尚未卸去香侍妆容,少却凌厉眉峰,莫名温柔可亲。

    她看着,忽然觉得可笑,弯唇厌弃道:

    “一介俗物,尚不足我脏了手,你且去将他一并扫除,免得少生些无故的事端。”

    “可公主...”

    珺瑶拿了那几上一支窄长的镂花银笛,却似有话未尽言:

    “这蝼蚁尚且不算,今夜此举一行,便再无别路可回头......”

    “无可回头?”

    幼云不耐烦地拨弄着雪白手指上的银蝴蝶,怒声道:

    “我凤凰城千年一雪,皇族凋零,却仍愚钝不堪,兄弟阋墙,外难御侮,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人渔翁得利?”

    那蛇仿佛通晓人言,此刻高昂着呲出一口淬翠毒的玉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