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大人虽然亲民,但朝臣门前清净本也是朝廷的威严所在。故而臣以为,张大人奏事有功,但何人申诉此事也需明查——一则,是为防日后人人骚扰朝臣府邸、有伤朝臣尊严;二则匿名之风不可纵容,今日所告为实,若来日所告为虚又当如何?请陛下明察。”顾清穆未等孙焕话音落地,便接口道。

    ——这也不奇怪。申诉之人言语涉及隆升,自然是落了顾清穆的脸面,顾清穆想要知道此人是谁,谁都不算意外。

    太子一系当即便有反对之声,称御史风闻言事、岂有反查申诉之人的道理,又直指临山侯携怨报复。

    孙焕心中趁愿,更加暗示自己人火上浇油。

    皇帝看看孙焕,一时不语,只又是看向袁牧。

    袁牧揣着明白装糊涂,只管装聋作哑。

    皇帝却不给他机会,见他装傻便直接点名,“袁牧,你今儿怎么不说话?你也说说,你怎么看?”

    袁牧不说话并非是不想帮衬顾清穆,而是顾清穆此议的确有几分‘携怨报复’的嫌疑。

    但皇帝点了名,袁牧也不得不说话。

    “臣……”——顾清穆这话实在太难附和了。

    袁牧想到此处,心一横,便道:“臣觉不该查。”

    四座皆惊,就连孙焕和太子都忍不住侧目看向袁牧。

    皇帝似乎也觉难以置信,竟又追问了一句,“你觉得此事不该查?”

    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袁牧就算有心反口也无力回天了。袁牧只得硬着头皮答道:“是,臣也以为此事实在不必大动干戈。御史所谓风闻言事,本也非必须查证方能上报——若御史事事查实了方才上报,那岂不是抢了大理寺的差事?”

    皇帝若有所思。

    半晌,才又道:“大理寺卿,你的意思呢?”

    大理寺卿原是太子一系,但袁牧这话没半分错处,遂道:“刑案审理,按例,当在大理寺。”

    此时正是机会,孙焕遂带头说道:“临山侯实无大臣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