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起山后山悬崖边。

    “本来,我有有好多与你讲,我以为至少得讲一天,讲两天,讲三天……可当真的看到你出现,竟是没什么可说的呢,呵呵。”朔晦老人说道,“木竹,你曾尝试拯救侯毅,你救下了智元,那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救我?”

    “有,当然有。”张魔道,“但我不知如何救。侯毅死的时候还对未来抱有期待,智元将死的时候还对过去抱有愿景,而你,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你都厌倦了,绝望了,没有一点生机,着实叫我不知该怎么做?我不明白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明白你为何这么伤感。”

    “侯毅看得清未来,他知道自己死后你会帮他做完他没能做到的一切;智元悔恨、怀念过去,然而仔细想想,至少过去她曾有一天美好时光。至于我~呵呵,我的一生都在虚假中,一生都在欺骗中:我做过的都是错事,即便时间重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我要做的也将是错事,未来只是断头路罢了。”老人一边喝酒一边说话,语气平稳,不包含任何感情色彩,犹如一个枯干的死人,“木竹,从你进入江湖崭露头角开始,有不少人暗暗算计你,似乎好像控制了你,但我明白,你一直朝着正确的方向行走,你看不清近处,却辨得清远方。呵呵,不对,不止是远方,你也看得清来处,你从未忘记初心,从未忘记那个最纯真最善良的自己。”

    张木竹沉默不语。

    “算了,算了,不说那些有的没的。”朔晦抛开“无聊”的话题,换了个语气讲话,“你让我查的两个天兽残魂有眉目了,盛血神牛在京城,天王白虎在西金城,两个家伙都更换了附身之人,在两大势力的帮助下稳步恢复实力,估计有个百年就能重回天兽之境,但现在嘛,还是很弱的,碰上你这种武功带有震慑效果的强者,或者是龙虎山、拜龙岛的人,根本不是对手。”

    “这样呀,还好吧。”张魔道,“两家可有使用血祭之法帮助两只天兽恢复?”

    “不需要。”朔晦道,“有供奉阵势在,何必用什么破血祭之术,西金城和京城都是顶级大城市,人多势众,供奉之力超乎想象,百年之内即可恢复它们实力,没必要施展血祭法术。”

    “那更好。”张魔道,“这样倒是省得我去抓它们。”

    “说起天兽残魂,”朔晦道,“你真的那么放心把三只天兽放在楠空意识里?就不怕反客为主,鸠占鹊巢?”

    “你已经说了,即便是西金城和京城那等势力也需要百年才能让两只天兽重回境界,我又何必担心楠空?”张魔道,“只要百年内我达到天人之境,想来天兽残魂就算有能力占据楠空的意识,它们也不敢吧?何况,我觉得楠空也不需要百年就能成为天人,那就更不用我操心了。”

    “呵呵,你这家伙,对自己、对自己徒弟还蛮有信心的嘛~”朔晦笑道,“我虽然没见过楠空,但从初阳帮发来的消息上看,楠空的资质极高,你如此笃定她能进阶天人倒也不算问题。只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你是想说星沙派其他天兽残魂吧?”张魔道,“我回陆地前曾与嬴天、海隆有所交流,海浅游说嬴苍穹有意将包括自己体内的御天神龙在内的所有天兽全部交给楠空。”

    “这……”朔晦面露迟疑,“木竹,嬴天那个人不可信,他很可能对楠空不利,他在利用楠空。”

    “我知道他不可信。就像你一样。”张魔半玩笑半正经地说,“但从那天我与他的见面情况看,他应该不会对楠空下手。”

    “怎么讲?”

    张魔道:“嬴苍穹说之所以要抓捕天兽残魂,乃是因为他不希望它们落到另一个人手里,但嬴天本身又没办法控制天兽残魂——十二天兽的本源命魂在另一个人手里捂着,吸收天兽很可能中圈套。即是说天兽残魂之于嬴苍穹是一个食之有害,弃之有弊的东西,只能扣押,无法利用,而若是消灭,那个人很可能会用手里的天兽本源命魂收纳天兽散开的力量,重建天兽元神,掌握控制权。嬴天修炼张彦的圣灵之术是想着用自己的身体稳妥关押十二天兽,可惜御天金龙太强,张君信当年的圣灵之术不完善,无法制服它,反倒连累嬴苍穹元神受创。”那次星沙派的困龙岛之战,哪怕是整个星沙派围攻嬴天,按理说也是打不过他的,只因当时嬴苍穹是内外交战:外有黄二等星沙强者,内有御天金龙——内外合力才败了嬴天。“如今,在看到楠空的资质和圣灵之术,嬴苍穹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远离那个人的‘圈套’了,只要楠空继续提升修为,早晚有一天可以困住十二个天兽,到那时,嬴天便可以放开手脚与那个人开战。你说的没错,嬴天是在利用漫儿,但并不会伤害她,反而会尽全力保护她,培养她。”说起来有些可笑,张君信是圣灵之术创造者,可嬴苍穹觉得自己师弟创造力有余但资质不够,不信任他能顺利困住十二天兽,方才不得不自己强行修炼圣灵之术。

    “你相信嬴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