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场的,还不止这两位贵人。

    王柯心念一动,朝吴小郎君感叹:“也不知是哪位学子得幸,若能入了贵人的眼,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若是吴小郎君自己,确然没什么入仕之心。只他一向无心学业,在培山书院的课业多由王柯代劳,自然认为他才学甚笃。

    且昭承伯总嫌他不求上进,尽交些狐朋狗友,若他们这群人中出了个能入公子眼的大才子,他的面上也会倍感有光。

    这般一想,吴小郎君便“蹭”地起身:“公子既无意于仕途,侍郎大人何必勉强?不若看看旁人之作。”

    吴小郎君指了王柯的词:“我瞧那幅就很是不错。”

    这话有些无礼,吴小郎君在澧都中素有混名,有识得他的人当即笑道:“吴小郎君竟也会品评诗词了,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吴小郎君冷笑:“你讥我何用,只说那词好是不好?”

    那人回头细看,正待再嘲上几句,话到嘴边却忽而噎住。

    那首词名《关山越》,写的是关山壮景,辞藻繁丽壮阔,尤其是末尾两句,叹老来越关山,山河依旧然时光不复,气势恢宏又余韵悲凉,可谓点睛之笔。

    众学子围上前,逐字逐句品读,不由交口称赞。

    便是常侍郎也抚须叹道:“寓情于景,的确是难得的佳作,署名人王柯,不知是哪位学者?”

    王柯按下心头喜意,稍整衣摆躬身上前:“学生王柯,见过大人。”

    常侍郎微微一愣:“你是王柯?”

    “正是学生,学生出身江凉王氏,现于培山书院就读。”

    原以为写这词的会是个年长些的学者,不想竟是这么个年轻后生。常侍郎见他五官端正,态度谦逊,不由微微颔首:“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感悟,当真是后生可畏,不错,不错。”

    得吏部左侍郎这一席话,日后拿到贵人的举荐信便容易得多。王柯心下大喜,王氏一族偏居江凉一带已久,如今可就指着他扬眉吐气了。

    当下学风,最重有才之士。王柯学问出众,自然受人敬重追捧,众学子将他围在中间好一番亲热探讨。就连吴小郎君也满目得色,睨了方才对他出言不逊的人一眼,仿若得了夸赞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