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交头接耳,眼里满是不屑与讥诮。

    【她家那位千金的卖身契,可还稳稳攥在咱家老太太手里,哪里来的底气如此嚣张?】

    沈婧清内心实则疑惑丛生,不禁暗想,这位林太太究竟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竟敢在这个微妙时刻,与侯府公然较劲?

    宋氏眼帘微垂,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掠过嘴角,手里的茶杯轻轻搁置于桌上,语音平和,无丝毫因受到挑衅而显露的愠色。

    “林太太……”

    这声轻唤,令林太太瞬间怔愣,恍然惊觉,面前的宋氏并不似她预想中的那般好拿捏。

    “不知林太太依仗何种资本,方能言辞间流露如此豪情壮志。”

    “林家小姐自甘沉沦,充当我家侯爷外室多年,近又自愿成为府中侧室,其卖身契正安放于我手中。阁下此番作为,是企图威胁于我吗?”

    宋氏嘴角勾起一抹玩味,迎着林太太交织着惊愕与愤怒的目光,坦率直言:“莫非不怕我仅凭一纸契约,便让她另寻归宿?”

    “你好大的胆子!”

    林太太尖叫制止,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慌乱。

    沈婧清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心中暗暗赞叹母亲与自己心有灵犀,一言一行皆恰如其分。

    林太太几乎要挣脱儿媳们的束缚,欲向宋氏扑去,幸得长媳急中生智,在她耳边低语劝慰:

    “娘,您得为妹妹的将来打算啊!万一真把侯太太惹恼,当众处置了妹妹,她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宋氏面对近乎崩溃边缘的林太太,只是含笑摇头,姿态从容。

    “国子监祭酒、詹事府詹事……林大人能攀上这些权柄显赫的职位,其中缘由,林太太您心里应当比谁都明白。朝堂之上,多少官员对此等高位望眼欲穿,却远不及林大人的好运道。”

    宋氏掩口轻笑,未尽之意不言而喻——林家凭借忠勇公府的助力,甫回京便揽下两处要害职位,此举无疑触动了众多官员的敏感神经。

    难道他们真的都比不上林辅生的才智?此中不满,不仅来自非忠勇公阵营的官员,恐怕就连同党内部,亦不乏暗中嫉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