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在这个时候跟皇帝同归于尽,太子能逃过一劫吗?

    高牧弯身,两个内侍从背后架起了太子。

    高牧一手掐着太子的下巴,一手端着毒酒,往太子嘴里灌。

    谢昕月忽然投入到皇帝的怀中,在袖子的遮掩下,她手中涂了毒的簪子,慢慢贴近了皇帝的心口。

    谢昕月狠狠闭上眼,咬紧牙就要刺进去。

    却在这一瞬,太子缓缓的、低沉的、磁性的,嘲讽与笑意并存的声音,传了过来。

    “父皇,你真的要给儿臣喂下毒酒吗?”

    谢昕月猛地睁开眼,诧异地看过去时,手中的簪子也收了起来。

    太子那不同于痴傻时的语气、嗓音,让皇帝的身躯震了震,僵硬地转过身。

    太子还被押着跪在地上,肩背弯着,却慢慢抬起了头,一点点显现出在阴影里的一张脸。

    他染血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漆黑如墨的眼里却是冰冷一片,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皇帝时,让皇帝心惊,薄唇颤动着,“你……你竟然恢复了神志?”

    “是啊,父皇。”太子挣脱掉内侍的钳制,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躯伟岸,华贵的白衣衬得他气质卓然,如皎皎明月。

    外面一声声闷雷响起,太子整个人在昏暗的殿内散发着光彩,无人能及。

    太子看着皇帝,嘴角的弧度越发艳丽妖冶,也嗜血残冷,“父皇,儿臣恢复了神志,你还要杀儿臣吗?你是不是应该退位驾崩了,让儿臣来当这个皇帝?”

    “你在痴心妄想!”皇帝和太子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两人已经不能和解了。

    哪怕太子恢复成了过去他疼爱、倾注了心血培养的优秀储君,他和太子之间,也只剩下父子相残。

    两人必有一死,那个人当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