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没有答话,亦没有往日含在嘴角的浅浅笑意,只见他看都不看她一眼,直直进了屋,将门关上,在她一侧坐下,又旁若无人地接过她手上的小盏,斯文地用盖子刮上一刮,这才喝了一口茶。

    司无眷蹙眉撅嘴,见他这傲娇的模样,她郁闷,想了想也不知哪里做错了什么,她问:“你怎么了?”

    北玄慢条斯理将茶放下,这才正眼看着她,道:“花茶倒是不错。”

    “这花茶确实不错,你喝的是我的那一杯,你要喝我再给你倒就是,抢我的干嘛?”司无眷有些温怒,但到底不是真的跟他置气。

    听她这么说,北玄白皙的耳根渐渐泛红,他眼神恍惚不定,看向另一侧,耸下的嘴角又浅浅笑了,不过一瞬,他又转过身,拿起刚才放下的茶送入嘴边,道:“就这杯花茶不错。”

    司无眷满脸黑线,见他笑意深深,她竟不敢正眼看他了,又为自己倒了杯,她也没去刮,直接吹了几口就浅尝了一口,无心再品茶,她问:“刚才,你在做什么?”

    “散心。”北玄淡淡道。

    “散心?何处散心?”

    北玄放下杯子,看她,肃然道:“高处。”

    一览众山瀑布云间,唯余铁索桥畔倩影。

    脑海中突浮现了一个念头,一个画面,可那不过一瞬间,她不愿去想,去估,便让自己只看眼前,她道:“解药都给了那些中毒的人了,很快,他们就能好了。”

    突然的转移话题,北玄也不恼,他接话道:“是啊,听说银黍所在,那些人就算不是曙真弟子也纷纷请令去带回银黍,可见,那些人对银黍蛇妖有多厌恶。”

    “是他咎由自取,间接伤害了这么多人,还……”还妄图用她的命去救宛休,那时,她不知发生了什么,明明自己被控制了不能动弹,那般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情况下自己都能安全逃脱,她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好像,那时的银黍看自己的眼神是在……害怕,他为何害怕,是因为什么,那时在她失去意识的一瞬间,是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难道,是那个人救了自己?

    猛然间,她有好多问题想要问银黍,司无眷顿住,一杯茶水放在嘴边没有咽下,北玄疑惑她为何如此,问:“在想什么?”

    司无眷怔愣,随即回过神来,支吾道:“没,没什么。”

    她眼露锋芒,现在看来,她得在那些人将银黍处置之前去问问他一些事了。

    有了这个想法,司无眷也是更加关心银黍何时被带回来,每隔两个时辰便会去曙真派大门处看上几眼,这一日来回两次,第二次回觅香园已是晚间夜色撩人,她捧着空腹回去,在进屋之前又见北玄静静站在他的屋前看她,一时语塞,突见北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司无眷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