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安行于雪地间,将长椅上的积雪拂落,然后坐下,似是寒暄客套的礼问道:“仙陵城雪寒深冷,不知阁下那两位同伴可还习惯。”

      语气平静舒缓,好似诚恳真切的询问,全然忘记了方才入城时,白虎吃人一事。

      柴烨眸光闪动了一下,哈哈笑着也随之坐了下来,与百里安平视。

      “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不成气候的师弟师妹,说出来不怕小兄弟笑话,虽然我们皆隶属于天歌城,而天歌城属于小姐,我们为小姐做事是本职。

      可他们毕竟过于年轻气盛了些,仗着一身好修为就觉得自己本事了不得。

      他们其实不怕涉陷危难,只是不想不明不白地将自己的性命交付给一个没有心肺的人,小姐那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们啊,其实想追随的是大公子与二公子。”

      百里安点头致意:“理解。”

      柴烨捧着酒坛子又饮了一口。

      “可是。”百里安神情一肃,很认真:“方歌渔并非是没有心肺之人。”

      不是每一份情感都要与旁人诉说。

      你看不见,不代表着它不存在。

      许是百里安的目光过于明亮,使得柴烨喝酒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笑了笑,似是夜下言谈,又似自言自语:

      “方才我那安师妹还在闹腾着,仙陵城考核大赛尚未开始,同门师兄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吵着闹着要离开呢,真是任性。”

      百里安道:“总有不那么任性的人可以开导劝解。”

      柴烨目光骤然一敛,多出了几分锋锐之气。

      他看向百里安:“那么小兄弟觉得,柴某人可是任性之人?”

      天地长风,忽然多了几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