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头见小梅没有给她自己和四姑娘舀酒,说道:“你们俩也倒上,可不要小瞧我这酒,至少酿了有三个年头,一般人做梦想喝都喝不到,也就我外孙女来了,还有这小子,是一块好料,我喜欢,不然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四姑娘听高老头夸牤子哥,本该为牤子哥高兴,却高兴不起来。自己在他们中间就是一个配角,甚至连配角都算不上。

    喝,往醉里喝,四姑娘动手,为小梅和自己各舀来半碗酒,不比牤子和高老头的酒少。

    “昭男,我可喝不了这么多。”小梅说着,端起酒碗就往回倒。

    “舀出来的酒不许往回倒,这和做事一样,不能打退堂鼓,酒场就是战场,只有前进,不许后退。”高老头说着,举起酒碗,“来,尝一尝。”

    大伙顺应着高老头,喝了一口葡萄酒。牤子、小梅和四姑娘都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酒醇厚绵香,还带有山葡萄特有的原味。

    “怎么样,好喝吧?”高老头细细地品着。

    “好喝,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能收我这个徒弟不?”牤子立刻有了这个想法。

    “那得看你将来对我外孙女怎么样,等将来有了结果,你再跪地磕头不迟。”

    高老头正在兴头上,说出这种话,让小梅和牤子都没想到,一时无地自容。

    “姥爷,别乱说。”小梅羞得脸通红,立马夹一块鱼肉塞在高老头嘴里。

    “姥爷没乱说,明摆着早晚的事,”高老头边吃着鱼肉边说,“小子,听说你挺能耐,弄来了木头要盖房子,准备怎么样了?”

    “还没怎么样,春耕会战刚结束,生产队着急用这几天空闲时间想办法完成上交废旧钢铁任务,”牤子借机会赶紧提道,“我这不是正为这事来向您讨教。”

    “向我讨教?我又不产钢铁,你讨教个屁。”高老头抿了一口酒,“谁给你们出的馊主意,去拆炮楼?哪来的炮楼可拆?咱们这地方,方圆百里,也就渭津河口的铁路边上有两个炮楼,是日本人修的,里面有几根钢筋,剩下的西安县外围那些狗屁工事,都是胡扯,根本扛不住炮轰,你说里面有没有钢筋?”

    牤子听高老头这样一说,有些泄气。

    “姥爷,你见多识广,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小梅帮忙子问道。

    “没办法,当年二道河上有一座桥被炸断了,还有三个桥墩,里面有钢筋,别说你们去拆,就是用大炮轰都轰不垮,结实着呢。”高老头说,“依我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该干啥干啥去。”

    “那怎么行,上级下达的任务必须完成。”牤子坚持说。